返回同房(1 / 1)阴阳师异闻首页

在偃生的耐心教导下,傅九总算是学会了御物之术,虽还不能像偃生那样在空中翻跟斗都成,至少能慢慢的飞了。  因着傅九飞快了还站不稳,她们下山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他们遥遥看见山下有个村落,傅九激动得差点从玉玦上摔下去,连着吃了这么久的果子,她感觉自己都快成猴子了,这下终于是能吃上人吃的东西了。  看着傅九兴奋期待的样子,偃生却不着痕迹的暗自笑了笑。  他们找了个隐蔽处落地,再走到村子去,然而他们到了村子,却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将房门紧闭,若不是这些人家院子里都干净整洁,傅九还以为这是个没人住的荒村。  虽说天是有些暗了,但一般这个时辰刚好才到吃饭的时候,不至于吃个饭也要把门窗关得这么紧啊,像害怕谁来蹭饭似的。  越往村子里走,傅九便越觉得这个村子很诡异,不仅每户人都将门窗掩得严严实实的,甚至一点儿灯光也没有,整个村子安静得跟个鬼村一样,大夏天的,刮的风都冷飕飕的。  傅九抱着自己有些起鸡皮疙瘩的肩膀搓了搓,努了努嘴有些扫兴的问偃生,“还以为能蹭顿饭吃,你们外边儿的人睡觉都这么早的?”  偃生笑了笑,“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  “或许这个村子的村民就是有早睡的习俗,又或许村子里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不敢在夜里出来活动。”  傅九立马又兴奋了,“你是说这个村子有鬼?”  “在夜里出没的可不是只有鬼。”  “那还有什么?”  偃生偏头对她笑了笑,“想知道吗?”  傅九兴奋点头,于是,偃生带她去了茅房。  傅九捏着鼻子满脸黑线的蹲在茅房,觉得偃生完全就是在捉弄她,“我们蹲在茅房能撞到个什么鬼?”  即使是在臭气熏天的茅房,偃生依旧是副不染纤尘的模样,甚至不受一丝臭气影响在那儿气定神闲地扇着扇子,傅九甚是佩服。  他笑笑道,“自古鬼怪出茅房。”  傅九白了他一眼,“你就可劲儿编吧你。”  傅九刚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尖厉的怪叫声,像夜里婴儿的哭声。  傅九立马捂住嘴,一脸惊讶地把偃生看着,蹲个茅房竟然还真能把妖怪给蹲来。  偃生会意笑笑,用扇子将茅房的门推开了一条缝,傅九将脑袋凑过来,趴在门上往外看,耳旁仍回荡着那婴孩哭声般的怪叫,但黑漆漆的夜空里什么也看不到。  傅九转过头来疑惑看向偃生,摊了摊手小声道,“什么也看不到啊。”  偃生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泥塑的小人,捏的甚是粗糙,像是随手抓了坨泥巴不经意捏成的这个模样。  傅九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偃生拿着那个泥人用扇子将傅九给掀开,便直接丢去了门外,而后傅九便见他将双眼闭上双手结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念念有声的不知在说什么。  他一边念着,傅九却忽听门外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转头一看,原本被丢在院子里的小泥人竟自己占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变大,最后竟变成了个活蹦乱跳的胖娃娃,傅九都看呆了,心想:不会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变活人!  那泥人儿变的娃娃一蹦一跳的围着院子跑,还没跑完一圈,院子里便忽起大风,直将茅房顶上的茅草掀了一半,一时风沙四起迷得人睁不开眼睛,只听一声尖锐长啸,一眨眼的时间院子的孩子便没了身影,傅九甚至连那怪物的一根毛也没看见。  “怪物呢?你便这样放它走了?”  “那怪物,在晚上想看到都不容易,更别说抓了。”  “那你让我在茅房蹲这么久!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偃生撑开扇子笑得那是个清风月朗,“你说你想看我便带你来看了,能不能看到自然是凭你本事了。”  傅九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家伙又是在耍她。  “你!”她指着他,气得手抖个不停,“你你你!”  偃生看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个话来,笑得却是极为开心,扇着扇子踏门而出。  “两位出来吧。”  他语落,原本掩得严严实实的房门被推开,走出来一对老夫妻,走在前面的老者虽已生华发,肩背微驼,但精神矍铄,目光亦是炯炯有神。  他走出对偃生作了一揖,感叹道,“我们两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仙人。”  偃生收扇摇头,“您说笑了,晚辈不过普通阴阳师而已。”  “原来竟是公子竟是京都之人,公子仙人之姿,我们见识浅陋还以为遇到了神仙,公子莫要取笑。”  偃生回以谦逊一笑。  那老者又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刚刚看到公子您施展仙术引出那鬼鸟,想必定有法子除了那鬼鸟,老身在此先替全村村民谢过公子了”,说着他便要下跪。  偃生连忙扶住他,直道,“此乃晚辈本分,前辈莫要多礼。”  老者被他扶着站起来,眼里有些泛了泪光,“公子不知,这鬼鸟已经掳了村里好几个孩子,我们也请了好几个捉妖师来,都无功而返,我们这才只能早早关了门,不敢让自家孩子发出一点儿声音,怕被那鬼鸟掳了去。”  “此鸟名姑获,也叫鬼车,叫它鬼车的原由便是因它行踪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在夜晚即便是道行再深的术士也难以捕捉,只能用着法子找出它藏匿之处,白日再去收服。”  老者恍然大悟,“原来公子并不是要引出那妖物,是老身愚昧了。”  一阵夜风刮来,虽是夏日但在这山村还是有些微冷的,老者见偃生穿的单薄立马请他入屋,“公子,若不嫌弃,就在我们陋舍歇息一夜吧。”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傅九尴尬地清了清嗓,老者这才注意她,“这位姑娘是?”  傅九笑得有些僵硬的走过去,“我叫傅九,是他的……是他的……”  傅九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该说是他的谁,因为她确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她的谁。  就在她又陷入尴尬之时,一只温热的手忽的将她掌心包裹,她怔住,耳旁便传来他温温润润的嗓音,“晚辈此行携内人远游,给前辈添麻烦了。”  “内人?”傅九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将嘴凑到偃生耳旁小声问他,“内人是什么?”  偃生笑容有些莫测的回她,“等会儿再告诉你。”  老者见他们举止亲昵,和蔼的笑笑,“我本还怕陋舍太小招待不了这位姑娘,既然二位是夫妻,二位便在这里委屈一晚上,眼下大家都睡下了,我明日再给二位安排住宿。”  “劳烦前辈了。”他向老者行了个礼便想牵傅九进屋,但傅九却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偃生转过头去便见傅九憋得通红的一张脸,见偃生转过头,她瞪住他便张开骂道,“谁跟你……唔……”  偃生一把捂住她嘴巴,傅九不停的拍着他手让他放开她。  老者的老伴儿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不解的问,“姑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偃生干笑着回应,“前辈不用担心,我们就是路上闹了点儿矛盾。”  那婆婆笑着摇了摇头,“人家姑娘愿陪公子远游,想必路途定当艰辛,闹点儿小脾气也是人之常情,公子还得让着姑娘才是。”  偃生点点头,“晚辈谨遵前辈教诲。”  说完他便凑到傅九耳边低声道,“你还想不想睡床,想不想吃东西了?”  傅九心想着谁她娘的想跟他睡一张床,仍拼命挣扎着,但肚子忽然传来抗议的声音,傅九立马平静了下来,床可以不睡,饭还是要吃的。  于是,待偃生松了手,她便牵着偃生高高兴兴地进屋了。  偃生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让人一言难尽的存在。  两位老者的招待十分周到贴心,不仅亲自为他们铺好了床,大晚上的婆婆还又下厨做了一桌的拿手菜招待他们,饿惨了的傅九一口气便吃了五碗饭。  此时身为她丈夫的偃生似乎有些面子挂不住,但两位老人却仿佛甚是喜欢傅九,不停往傅九碗里夹着菜,还笑得一脸慈祥的说,“讨得这样的夫人,公子好福气。”  偃生笑笑,但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笑得最难看的一次。  吃完后,两人一同冷眼回了屋,打开门,只有一张床。  两人盯着床在愣了片刻,对视一眼,同时向那仅有的一张床扑去。  只听“嘭”一声,两人的脑门儿便撞在了一起,傅九疼得反射性的往后一仰,身子便落了空,眼见着就快摔下床去,一只手就在那一刻将她腰身拦住。  傅九惊愕转头,便跌进偃生那双似盛了星河般的眼。  那样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