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擎瞧着郑天珏已经有了白发的鬓角心里发酸,这把龙椅坐的有多难他是最清楚的,忍不住开口劝慰道:“陛下,保重身体要紧,太子和四皇子都是好孩子,大渝未来无忧。”
“老话说的不错,最是无情帝王家啊。”郑天珏叹了口气问道:“想必你已经和太子说过关于幕后之人的猜想,太子可有说什么?”
“太子仁善,不愿相信,但还是说如果确实是他,便不再是兄弟了。”谢嘉擎说着郑誉对此事的态度,避开了自己评价郑奇的话语,不想多惹郑天珏烦心。
“是了,明明是将门后人,他却生了一副慈悲心肠,也不知是随了谁。”微微笑了笑,郑天珏心中有了决议:“此事暂且压下,朕会找机会敲打瑞王,若是他就此收手,以后做个闲散王爷便好,若是执迷不悟,朕也不能让大渝毁于他手。”
谢嘉擎知道郑天珏必定不会直接下了杀心,意料之内的事情他并不惊讶,只是又问道:“陛下,那齐国?”
“齐国狼子野心,这次就让穆晨去教训教训他们,免得他们以为我大渝无人了。”
“穆将军深得徐将军亲传,姚尚书的儿子姚钟也是少年英雄,老臣虽然年迈,但瞧见江山这辈出的英雄,心中那点热血也还是会沸腾啊。”谈及穆晨,谢嘉擎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带出一点微笑,那个孩子实在太像年轻时候的徐安民了。当年他和徐安明联手护卫江山,是天下传颂一时的护国双壁。
郑天珏也是多有感慨:“当年安民和你结为忘年交,皇后和徐若也是情同手足,如今虽故人不在,但薪火相传,也叫人心中多有慰藉啊。”
“对了。”郑天珏突然想到郎玉,心中有了其他想法:“这百毒仙人虽然以一手用毒的功夫闻名于世,但他那一手医术也是非常人能及的,你说,苏茹梦的心智不全之症他可会有法子?”
“徐将军的外孙女吗?”谢嘉擎微微端正了坐姿说道:“徐将军在世之时就同我提过多次,说是多少名医看过都不起作用。”
“有一线机会也要试试,她是安民唯一的外孙女,朕对安民本就多有愧疚,若能治好苏茹梦,来日九泉之下见到安民,朕也能跟他交代了。”提及往事,郑天珏的话语又染上哀伤。
“陛下,往事如烟,不可深思啊。”谢嘉擎劝慰了一句,又说起了正事:“老臣回去就问问郎先生,若是他有法子且愿意出手,不管什么条件老臣都会帮他完成,才不枉我和徐将军兄弟相称多年的情分。”
“是了,你回去吧,朕还有奏章要看。”
“陛下,虽然按兵不动但还是需要提防,接下来的饮食还请陛下多加小心。”谢嘉擎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朕知道了。”
谢嘉擎最后看了一眼又埋首于奏章的郑天珏,转身出了御书房。
门外面就是人人向往的金碧辉煌的皇宫,但谢嘉擎知道,这门里面坐着的能掌控天下的人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为了天下鞠躬尽瘁,头上还时时悬着屠刀。
这天家富贵在外人眼里可望不可及,可真要触摸到了才会知道,这一砖一瓦都是血肉堆积起来的,说是皇宫,其实是人心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