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要是甘江窦连那位姑娘叫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在甘江窦从小记忆力超群,方才听了一遍,早就记下,阴恻恻地一笑,捋着胡须道:“她叫颦儿,老夫如何会不知道?”
“是吗?”独孤轻风淡然一笑,“我说的是,她的全名!”
“呃,这……”甘江窦没想到他会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独孤轻风,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这……真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独孤家的傻小子?
皇帝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甘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甘江窦眼珠子一转,反问,“那独孤少爷知道她的全名吗?”
独孤轻风自信一笑:“那是自然!”
“怕没这回事吧?你肯定是想等着我先说了,你再跟着说。”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你们各据一词,朕一时难以决断。这样,你们各自上前,悄悄说与朕听。一会儿再召那位姑娘进来对质,就真相大白了!”
听闻此言,甘江窦眼皮一跳,咬了咬牙道:“回陛下,老臣年迈,实在记不太清了。不过,独孤轻风打伤我家小喆,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因为他立过军功,此事就此揭过,只怕会让天下人寒心啊!”
这老家伙,还真是一条毒蛇!非咬着人家不放!
皇帝顿时脸色一寒,重重地拍了拍椅子,怒道:“甘江窦!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会儿说知道,一会儿又不记得了。你是在逗朕玩儿吗?嗯?”
“陛下息怒,老臣方才只是……”
“好了!”皇帝一口截断他的话头,“朕不想听你在这里废话!既然你一口咬定,是独孤轻风强抢你孙媳妇,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人。那好!把他们一并召来,当着朕的面对质!谁要是说慌,满门抄斩!这样,你可愿意?”
“啊?这……”甘江窦懵逼了,自己孙儿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八成如独孤轻风所说,是他抢了人家女人,然后被找上门。
皇帝也看出了个大概,不耐烦道:“行了!屁大点事,也要在朕面前酸半天?有那本事,你不如想想如何辅佐朕把霜语帝国治理得更好!”
接着话头一转,指着独孤轻风:“还有你!独孤轻风,做事要讲道理,不能仅凭一腔热血!这样迟早就闯下大祸!朕念在你年少,此次南征又立下不少战功的份上,功过相抵,你可有异议?”
独孤轻风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那么此事就此作罢,你们两家,谁也不许再提!都退下吧,朕要休息了。”说完,皇帝拂袖而去。
就这么算了?
这也太偏袒独孤家的人了吧!想着自己孙儿以后只能当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甘江窦气得浑身直哆嗦。
心中暗暗发誓:不行!我甘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小喆不能传宗接代了,那甘家的香火不就断了?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回到府中,甘江窦立马召来自己的心腹,沉声道:“传令下去,血煞堂全员出动!目标——百战府独孤家的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杀!”
“是!”
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一干人,甘江窦阴恻恻地道:“既然不给我甘家活路,那行!大家都别活了,陛下,可别怪老臣心狠!这都是你逼我的!少了百战府的人,我看你拿什么和你那几个好儿子对弈!”
“呯呯”,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甘江窦站起身,隔着门问:“谁啊?”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是我。”
“何事?”
“是这样,甘大少爷他……”
甘江窦瞳孔一缩,疾步上前,打开门,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喝问:“小喆他怎么了?快说!”
管家喉咙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回答:“是这样,甘大公子得知他以后不能人道的消息,承受不了打击,疯了!现在正在粪坑里游泳,我们根本就劝不住!您……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疯了!还在粪坑里游泳!这踏马谁安排的剧情?
甘江窦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过去,得亏管家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
“百战府!老夫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甘江窦红着眼咆哮一声,一把将管家推开,跌跌撞撞地朝甘喆的房间方向奔去。
果然,正如管家所说,此刻的甘喆正在粪坑里游来游去,浑身肮脏不堪,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见了甘江窦,立马朝他挥手:“爷爷,快下来玩儿啊!嘻嘻哈哈!我是一只鱼……”
玩你马个球!甘江窦气得直翻白眼,一脚踹在旁边那还在嗑瓜子看好戏的家丁屁股上,厉声道:“混账!一个个站着等死是不?还不把他给我弄上来!信不信我灭你们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