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与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茫然的盯着梵镜言,可是目光涣散,根本就没有看着她。
他分不清是身上难受一些,还是心里难受一些,只有种徒劳的疲惫感。
半晌,顾容与似乎是自言自语,失魂落魄的说:“早知道,当时在荆州,我就不该遇到你。”
他想的出神,没有发现梵镜言的眼皮突然颤了颤。
“噗咳咳咳咳!”
随后,梵镜言吐出一口水,激烈的咳嗽起来。
“殿下!”顾容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感充盈全身,顾容与伸出手,抱起梵镜言,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咳咳,本宫刚才听到你要叛主,世子胆子很大嘛。”梵镜言在顾容与湿漉漉的怀里动弹不得,整个人还带着溺水之后的软弱无力,语气虚弱,但是带着笑意的调侃顾容与。
“您若是醒不过来,臣就再想一条后路。”顾容与说的咬牙切齿又后怕,“是臣来晚了。”
梵镜言吃力的抬起头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你来的很快了,我运气不好,在水下抽筋了,你要是再晚一会儿,就真的可以给我收尸了。”
顾容与想想刚才的情形就害怕,迟疑的问道:“那您刚才怎么没了呼吸?”
若不是这样,顾容与也不可能绝望。
梵镜言笑道:“一点逃生的小技巧,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知道自己一旦落水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只能先让自己陷入假死的状态,封闭自己的五感。
当初她就是用这招迷惑了梵迦叶,才有机会从建章宫里逃出来。
不过封闭五感的方式只能持续一刻钟左右,若是此后顾容与没到,或者没有其他人来救她,梵镜言就可以直接把自己送走了。
顾容与听了梵镜言的解释,才真的放心下来,随后他板起脸,严肃的对梵镜言说:“殿下万不可再如此了,太冒险了,您是千金之躯,不能将自己陷入险境之中。”
他无法想象,若是再晚一点点,是不是就只能找到梵镜言的尸体了。
梵镜言不在意的笑笑,“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会来救我,所以才让簇水去找那你。”
“那是因为臣就在府中,臣当时若在别处赶不过来呢?”顾容与想让梵镜言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梵镜言谆谆教诲道,“您不能总是赌万一,这种做法不可取。”
顾容与的怀里不太舒服,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抱在一起也不可能舒服到哪里去,但是梵镜言身上没有力气,也就由着顾容与抱着了。
她慢吞吞的问:“那世子是因为什么出现在王府的呢?本宫记得,今日世子爷好像有别的安排。”
抱着她的人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她听到顾容与干巴巴的解释,“臣只是偶遇好友,来府中小聚。”
“哦——”梵镜言拉长了音,意思很明显,你就使劲儿的编,你看我信不信。
顾容与本意是想训斥梵镜言做事太冒险的,没想到自己却被梵镜言抓住机会调侃了。
他一时有些尴尬,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把梵镜言抱在怀里,顿时整个人都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