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紧张忙碌在夜里衬托得愈发空虚,所以最近的夜里,甄风经常往枯井废宅处钻,仿佛要抓住一丁点什么东西,可是除了静谧,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但是这一夜他就去不了枯井了,因为徐艳华请柬上的日期就是今夜。
徐艳华可以不见,但是花间楼作为宋国在唐国布局的巨大钉子,不能不去。
甄风带着登陆和马丁一起,毕竟再美好也是个龙潭虎穴,得带两个练家子,其他四个护卫进不去核心地带。
花间楼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而且温暖如春,一个以热能和摩擦生热的地方,怎能不暖和?
在通往画舫的院子更加热闹,因为有人吵起来了。
“听说艳华小娘子今夜有客,本公子乃是大将军之子,凭甚么不让我们进去?”
旁边的人也群情激愤,道:“对,我们这些人随便出来一个,跺跺脚这江宁城都要颤一颤,就你们这厮儿竟然敢拦我们的去路!”
“给他们十个胆子谅他们也不敢,都滚开!”
两个小厮一般打扮的少年一脸严肃地守在门口,丝毫没有被眼前几个公子哥吓到。其中一人作揖道:“请皇甫公子及诸位公子见谅,小娘子确实吩咐过,让在下根据请柬放人,若是惹恼了小娘子,她立刻离开江宁。往后小娘子还会有演出,各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机会还有很多,何苦惹小娘子不快?”
眼前闹事之人正是皇甫高鸣,此刻他的脸色已经红扑扑,带着不少酒气,看来是喝过酒了,借着酒劲把上次在花间楼打架受伤的气全撒出来。
“哼,上次小娘子就跟陈皮那厮儿眉来眼去,当我们没看到?是不是今天也请他了,所以不敢让我们进去?”
京派纨绔子弟们瞬间爆了,蹦跶猪朱有才一把拽住刚才答话的守门少年衣领,道:“是不是陈皮进去了?”
“朱公子,在下只认请柬不认人,所以在下也不清楚究竟小娘子邀请的是哪位。”那守门少年依旧不卑不亢地回应。
“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本公子是谁,竟然如此无礼,花间楼竟然还能让这样的人进来!”朱有才说后半句,是因为他看到了柳妈妈急匆匆地往这边跑来。
“哎呀,衙内,你们怎么都在这啊,让妾身好找。流烟小娘子专门换了衣裳,就等着衙内去了。”
流烟正是上次甄风与皇甫高鸣一起到花间楼,皇甫高鸣搂着的那位。此时一听柳妈妈这话,皇甫高鸣体内的洪荒之力微微萌芽,毕竟这可是他在花间楼品尝过最有感觉的一个姬女。
但是朱有才就不乐意了,拦住皇甫高鸣,朝着柳妈妈瞪眼道:“柳妈妈,别以为让一群流烟这样的货色就能打发我们,你看看,艳华小娘子凭甚么不让我们去见一见,你再看看这厮儿,比我家的护卫还牛气!你们花间楼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
柳妈妈作为欢场老手,对这样的威胁经验丰富,依旧保持笑容,道:“哎呀,朱公子说的哪里话。艳华小娘子的规矩诸位也是知晓,只是小娘子并非花间楼的人,妾身也是做不得主,否则妾身巴不得让小娘子好好陪伴诸位公子。妾身好容易才请来艳华小娘子,所以只能她说甚么便是甚么,万一惹恼了,往后大伙儿连小娘子的琴曲舞姿都看不到,岂不更亏。”
柳妈妈这一说,几个纨绔子弟轻轻动摇了,不过朱有才也不是吃素的,仍旧喊道:“就算是这样,可是今晚艳华小娘子明明有宴请,为甚么我们不能去?”
“说实话,妾身也不清楚艳华小娘子邀请的是哪位贵客,不过依妾身愚见,小娘子也就是任性而为,哪天知道诸位公子的身份和心意,一定会邀请诸位的。只是今日确实不便,妾身明日定会和艳华小娘子好好说说。还请诸位公子别往心里去,院子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小娘子们也都洗白白了,就等诸位公子入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