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子咕噜噜的转动,说实话,坐在马车里真的不如骑马来得痛快,但柴宗训也知道,今天他要承担的国事,这也是柴荣头一次把国事交给他来做。
尽管要接待的只是辽国送来的质子,但柴荣的旨意里却说的是辽国贵宾……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柴宗训隐约猜到了柴荣的想法。
“父皇这是打算要作一场戏给北汉和辽国看,而且还让我也参与了进来,虽然我的角色无足轻重,但是呢,戏份还是挺足的。”
辽国皇子耶律休哥?骗鬼的吧,别人不知道,柴宗训可是清楚的很,这个耶律休哥就是个辽国皇室的宗族子弟,怎么就变成辽国皇子了?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不过也好,既然耶律休哥来到了我大周的地盘,柴宗训还真的很想会一会这个二十多年后把宋太宗赵光义打的满地找牙的辽国军事天才。
还有那个萧绰,萧燕燕,那也是辽国历史上的一代奇人。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
柴宗让这是头一回出宫,听着外面热闹的叫卖声,他真的很想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布帘子看看,可是他又不敢。
“没想什么,四哥在想一会儿见到了辽国来的两个小娃娃要带他们去干什么。”
“四哥,外面是什么声音?这么热闹,咱们皇宫里可从来没有听到过。”
柴宗训哑然失笑,柴宗让这谨小慎微的性子说是优点吧,那是对经历过人生坎坷的人而言,在他这个岁数,那就只能理解为胆小了。
“五弟你想看就掀开帘子看看,现在是冬天,咱开封城还不算最热闹的时候,要是等到夏天了……”
说到这里,柴宗训不说了,今年夏天,就是柴荣驾崩的时候,就是他登上皇位接手柴家江山的时候,只怕是那会儿这开封城再热闹那也是处处危机四伏的吧。
“到了夏天,开封城还会更热闹吗?”
柴宗让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推开了帘子的一角,偷偷往外看去,一眼看到的却是端坐在马上的曹彬。
曹彬今天奉命带领侍卫司悍字军随行保护,自然是要顶盔掼甲全副武装,腰悬宝剑,手中还提着一口寒光闪闪的卷云刀,真真是好不威风。
今天带出来得悍字军将士有三百名,两百刀盾兵,一百轻甲骑兵,护卫着宽大的马车直奔辽国驿馆。
柴宗训看着柴宗让掀开帘子看来一眼又立刻放下了,脸上还有一丝慌乱,不禁有些好奇,也伸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曹将军,不用护着这么严实吧,本皇子难得和五弟出来一趟,想看个风景,却被你们给挡的严严实实的。”
皇子的车架出宫,要经过开封城的几条主街,比不上皇上出宫还要提前净街,而且看样子开封的老百姓对手持兵刃、盔甲鲜明的军卒队列一点儿都不畏惧,该吆喝吆喝,车驾经过他们身边时,甚至还特意的提高了声音。
“四皇子,末将职责在身,容不得半点闪失,还请四皇子和五皇子安坐车中,莫要随意露面。”
昨天还一脸讨好的跟在本皇子屁股后面,今天咋就这么一本正经了,柴宗训撇了撇嘴,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家曹彬那是尽忠职守,车里坐的是两位皇子,稍有闪失,曹彬全家的脑袋都不够柴荣砍的。
就在这时,突然从路边传来一声高喊:
“草民冤枉啊,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有人杀了草民家里的耕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