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么夜阑说的果然是真,容相,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命令竟然私自违抗,你该当何罪!”
褚皇声音变得大了几倍,若说那在容晏开口前还保留了几分,此刻则是将全部的怒火都在周身喷薄而出,双目微眯噙着冷冷的光。
天子一怒不由地让在场人都心怀畏惧,御花园中的风在此刻也似乎是凝滞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窒息之感。
“喂喂喂,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啊。”打破沉默的是云朝颜不满地用手指敲打酒杯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在众人的诧异之中昂首道,“大皇兄,父皇,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当本公主不存在吗!”
为什么仅仅因为容晏没有护送她回宫一个两个就一副气汹汹的样子,难道是看不起她吗,她难道是个没用的人吗,明明已经有那么多人保护,为什么还偏偏必须要上容晏。
云朝颜虽然武功不好面对强敌之时几乎无力一战,可也不代表她是个面对危险会任人宰割之人。
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旁人的保护,他们将她当作了什么,襁褓中的婴孩还是刚刚破壳的小鸡啊。
云朝颜双手一拍坐案,赫然微怒道:“是本公主不要他护送的,他惹恼了本公主,本公主不想看到他,看到她本公主胸闷气短,头脑发晕,不在倒还好本公主一路上开开心心,父皇一直责怪容晏意思是不想让流儿开心了。”
这五洲皆知,启渊国褚皇宠爱四公主褚流儿,宠爱到近乎偏执的地步,看不得其难过,看不得其受委屈,有什么好的都赏赐给四公主,而褚皇若是震怒谁也不敢劝只能去请四公主。
“……流儿,父皇不是那个意思,”果然云朝颜开口,褚皇的火便消掉了一半,苦笑道,“父皇只是忧心没有容相在旁,你路上遇到了危险,父皇这全都是为你考虑的啊。”
“算了,不必了。”云朝颜摆手揉着眉心,一副伤透心的模样:“流儿早就明白了,父皇根本就看不起流儿,认为只有流儿肯定回不来,大皇兄是,二皇兄也是,还有你容晏!”
云朝颜忽然提起他,容晏不由地抬起头,目光便刚好和云朝颜相撞,灿烂的烈阳下女子的肌肤透明白皙,因为嗔怒脸颊微红。
但是那双眼睛——一双杏眼微微忽闪着,透露出十分异样的神采,仿若夜深人静漆黑的天空中灿烂的星辰,看一眼就能令人深陷。
数百年来,容晏看遍了褚流儿的眼神,尽数是那些蛮横的,骄纵的,高高在上对着任何人都带着一丝蔑视的,即便面对他时候会有大多的不同,可那种不同是参杂着让人不喜,厌恶的迷恋,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是如此。
淡淡的带着丝不为尘世所侵染的稚气,一时间让人想起了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绿茵之下淙淙过石的小溪,还有那……深藏心底,思不得、忆不起,一念便伤的故颜。
“臣……”微微恍惚,容晏开口想要说什么。
“就是你!说什么先行一步,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不过是假意先走,实则跟在了队伍之后!”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她,包括容晏。
褚夜阑与褚临渊都不由地蹙眉,而褚皇则满脸惊讶:“流儿,你说什么?刚刚容相说他先行了一步,而你又怎么会说他跟在了队伍之后?”
褚皇被两人不一的说辞搞得有些糊涂了。
云朝颜耸了耸肩:“嗯,是吗?”罢了,看向也同样向他投来视线的容晏微微一笑,“这要本公主来说吗?不如容相亲自说吧,其实本公主也想要知道容相冒着违抗皇命的风险,在五日的行程内失陪了一日究竟是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