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一改迷迷糊糊的模样,认真地领着客人参观。
戴翔宇看见卧室里的电脑,储藏间的旧物,对这个小和尚的认识更全面了。
三个人来到曾经老和尚的卧室,现在的实验室。
“陈天你这是要干嘛?”戴陶陶真的觉得匪夷所思,这什么和尚啊?
“我今年打算重新参加高考。”陈天冲那边摆了摆手,“师父,我带客人转转。”
戴家父子肃立鞠躬。
离开实验室,三个人往大雄宝殿走。
“你师父享年多少?”戴翔宇隔着儿子看了陈天一眼。
“九十二,半个月前走的。”陈天单掌竖了一下,接着这个话问了一句:“陶子,你母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陈天问戴陶陶,他的母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种对家人的问候很平常,戴陶陶和他父亲都在跟前,问候一下没在场的母亲很正常。
就算陈天问得稍微显得有点生硬,一般人也不会多想。
“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头痛,老毛病,休息一阵就好了。”
有点泥泞,戴翔宇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戴陶陶及时搀了父亲一把。
“爸,你慢点。”
戴翔宇站稳身体,抬起头,视线正好跟陈天对上。
陈天目光清澈,带着关心。
戴翔宇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不会,一定是自己敏感了。
妻子的病,这个秘密,在戴翔宇心里已经埋了九年。
他并不信佛,也不信任何宗教,却不算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他有一个唯心的信仰。
他的信仰是一个人,妻子李婉窈。
妻子就像他人生旅程中的灯塔,让他永远看得见方向。
前面,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对陈天的某种认可,也许是尊重陈天的邀请,也许是不想在儿子面前驳了他朋友的面子,也许真的想拜拜,戴翔宇进了佛堂,伫立许愿。
他没有跪。
他的膝盖,不跪任何人和神。
这世间,那彼岸,没有任何存在可以让他下跪。
他只是安静站立,略微低头,表示对佛的尊重。
他的愿望也没有说出来,只在心中默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戴翔宇在大殿的时候,感觉自己想要治好妻子的愿望十分强烈。
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希望。
他祷告完毕后,就直接出来了。
陈天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默念实际上是大脑中电信号的活动,不要说陈天,最先进的科技手段都不能读取人的思维活动。
自己对这个事太敏感了。
戴翔宇理解这种现象,越在意,越敏感。
他很快抛开那种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