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去之后,夕梦捏着筷子淡淡开口。
“姜桥,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语气清冷,目光冷冽。
姜桥吃面的动作一顿,怎么感觉今天的夕梦,有点奇怪。
屋内一片寂静。
屋外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嘈杂混乱,生活气息很浓。
牛肉面的热气铺洒在姜桥的面颊,他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觉得浑身冰凉。
“说吧。”
夕梦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挑起一缕面条在嚼着。
面对夕梦的问话,姜桥有点不知所措,握着筷子的手也抖了起来,唇色苍白,眼神空洞。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良久,姜桥冷静下来。
放下手中的筷子,低着头不敢看夕梦的眼睛。
屋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修剪齐整的寸头上,看着软和许多。
低低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伴随着屋外的喧嚣,是一个少年的故事。
“夕梦,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生下来我的妈妈就因为大出血而死,我爸说我是一个克星,我没上过初中,小学就出来找事做了,我爸一直在老家,我也从来没有回去孝敬过他……”
说到这里,姜桥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
夕梦敛着眼眸,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至于,我身上的伤。”说着,他抬起头和夕梦对视,眼眸里已经泛起莹莹泪光。
抿了抿唇,“是我在这边租了一个小房子,房东是一个赌徒,他每天晚上都会很晚回来,每次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我也没有办法。
想过找个其他的地方,可,根本找不到,他脾性暴躁,和警察局里的人有点关系,我也没什么办法。”
话音落下,姜桥低头火速扒拉着牛肉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见了碗底。
“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
不再看夕梦的视线,转身抬脚快步离开了这里。
夕梦坐在原地,还能听见老板娘和他道别的声音。
“小桥,走了啊?回到家锁好门!”
“知道了,安姨。”
刚刚姜桥说的,似乎没什么不对。
只是,有点不合理。
手腕处的伤,不像是打伤的,更像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长时间勒伤的。
在国际监狱工作那么长时间,这点鉴伤能力还是有的。
夕梦没有多想,从兜里掏出唯一一张二十块钱的纸币,放在了小木桌的旁边。
那碗牛肉面,还是那么多。
A市的夜晚,繁华无比。
繁华的背后,总是有肮脏龌龊的地方。
姜桥穿着在酒吧工作的衣服疾步走到了自己租的房间,小小的十平米。
房间了只摆放了一张红色的老旧木桌和年代久远的小床,坐上去的时候,床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房间里格外显眼。
姜桥没有开灯,进来的时候紧紧锁住了小门,似是还不放心,犹豫了几秒,把书桌也拖到了门后堵着。
做完了这些,也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房间的角落——窗户的右下角。
这样,从窗户外面就看不到他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姜桥坐在椅子上靠着墙昏昏欲睡。
小门被人用力地砸响,一下一下,这扇门摇摇欲坠。
姜桥坐直了身体,眼睛通红得盯着那扇门,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手腕处的青色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