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石阶空无一人，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特别寂寥。

罗清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问道：“师……师父，小师妹人呢？”

季无涯脚步忽然一顿，背对着罗清河，没有说话。

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罗清河急道：“师父！你怎么能一个人回来呢！”

季无涯轻咳了一声：“什么意思清河？师父还不能回来了！”

罗清河说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师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季无涯轻叹了一声：“你小师妹不幸被魔教擒下，暂时回不来。”

罗清河脸色转变，身体颤抖了一下。

有关魔教恶行的传闻听过很多，正派弟子如果被魔教生擒，下场会很惨。

罗清河脸庞微微抽搐，缓缓转身。

季无涯忽然问道：“清河你要干嘛？”

罗清河大声地回道：“师父，突袭魔教的时候你不让我去，现在小师妹被他们抓了，我一定要去魔教救她！”

季无涯怒道：“混账！七大宗门这么多高手都没把魔教怎么样！你去了能救得了你小师妹？”

罗清河不服气地说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救不了小师妹！没错！七大宗门是没把魔教怎么样，但他们也同样遭受到了重创，现在是他们最弱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救小师妹！”

季无涯轻咳了一声，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不准去！”

罗清河咬着牙质问：“为什么？”

季无涯身体微一弓背，忽然弯着腰剧烈咳嗽：“你……小师妹……在魔教不会有危险！”

罗清河闪身回到季无涯身边，扶着季无涯。

“师父你……你受了很重的伤！”

季无涯右手捂着鼻子和嘴巴，仍在不停地剧烈咳嗽，脸色发白，右手指缝间很快渗出鲜血。

罗清河扶着自己的师父，同时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季无涯体内。

季无涯经历过被自己最疼爱的弟子背叛，经历过最疼爱的弟子死在自己眼前。

情绪变化过于激烈，在加上那个时候本就深受重伤，使得他的伤势变得十分复杂。

心志神魂受到剧烈冲击，致使肉体上的伤势变本加厉，很难愈合。

回山的路途中季无涯尝试过为自己疗伤，但却发现伤势怎么都不能很好愈合。

如果不是发现背叛自己的那位弟子居然起死回生，他的伤势可能永远无法愈合。

作为他安插在魔教内部的内应，唐雪原和他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在唐雪原死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瞬间溃散。

然而几个时候后，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居然重新出现了！

虽然季无涯不知道这几个时辰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唐雪原活过来了。

那一刻，他仿佛也活了过来。

自己最疼爱的弟子虽然背叛了自己，但雪原最后宁愿中自己一招墨渊神掌都没杀他，雪原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唐雪原放弃杀他的那一刻，自己的这位弟子眼神中仿佛闪过一丝解脱，那一瞬间，自己的那位弟子似乎有意求死！

当时因为被自己最疼爱的弟子背叛，这个细节他并没有多在意，后来想起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内心隐隐作痛。

唐雪原和唐雪翎两兄妹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是他抚养长大的，然而在唐雪原十岁那年，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成了卧底，周旋与正魔两道之间。

十年漫长的卧底生涯，或许雪原也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