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哲双手环胸,看着叽叽咕咕的两个人,用右手抵着嘴,咳嗽一声,“两位是打算直接带走残次品,还是打算把吾带走?”
莺语用眼睛的余光瞅了一眼,道:“小兄弟,听这二人对汝的语气,汝来此,恐怕并非自愿吧?”
“当然,他们派人,在半路将吾截住,然后押送至此。”
莺语将小型弓弩放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既然如此,吾等斩杀这群侯府私兵,应该是有恩于君了?”
白明哲微微一愣,有些错愕,“算是吧,怎么,二位打算打感情牌?若是二位今日把吾劫走,有仇无恩。若是二位今日让吾自由离去,自然有恩。”
“君且放心,吾墨家今日之行径,皆为匡扶大汉耳!”莺语上前一步,语气慷锵有力,“今日谁拦君离去,就是与吾墨家为敌!”
白明哲听了之后,心中一惊,墨家?
天杀的,墨家怎么来了。
如今墨家内部都乱成了一锅粥,突然来这里,绝对没好事。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选择,白明哲立刻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那好!诸君,告辞!”
说完,他就开始把刚刚书写完成的竹简堆在一起,准备抱起来就跑。
楚风一看氛围不太对,急忙打断,“哎哎哎,且慢!且慢!”
玩我呢?
这就走了?
作为大汉之人,好歹遵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原则吧?
这连谢谢都不说就想走人,问过楚墨领袖之剑了吗?
莺语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白明哲的古怪行动,让她直接摸不着头脑。
“怎么,二位还有事情吗?若是无事,鄙人还急着前往未央宫,禀明陛下平曲侯之子征调私兵,意图谋反这件事呢。”白明哲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当然,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墨家今日所杀之人,皆侯府私自征调之兵。诸君将叛乱扼杀在萌芽之中,实乃大功,吾自当详细向陛下阐述。”
莺语挥挥手,“功劳免了,举手之劳而已。吾墨家打算用奇珍异宝与君交换一件东西!”
白明哲已经猜到这两个人的目的了,抢先一步说道:“除了《孙子兵法》,其他的都好说。”
楚风耷拉着脸,声音愈来愈冰冷,“小兄弟,汝这就太过分了吧!吾等救君一命,君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讲恩情?
白明哲对此轻蔑一笑,道:“若是墨家没有私心,吾白某人敬佩!可尔等来此之目的,亦为《孙子兵法》!如今正是匈奴骚扰之时,兵法之重要性,不言而喻。侥幸得兵法者,若是凭之大破匈奴,最少一个关内侯!若打到匈奴祭天之地,列侯也有可能!”
“如今陛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朝堂之上已无诸子百家立锥之地,尔等之目的,恐怕是军方吧?汝等意图利用《孙子兵法》,得军功,封列侯,拧转诸子百家不利之局面。”
与莺语对视,他大声诘问,“吾说得可对?”
“啪!啪!啪!啪!”莺语用力鼓掌,嫣然一笑,“不愧是绣衣御史,说的丝毫不差。自儒家独尊之后,诸子百家日益衰落,传承已经出现了危机。若是不立刻寻找对策,很可能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图谋《孙子兵法》,实在是迫不得已。”
作为秦墨领袖,她自然知晓软硬兼施的道理,于是娇声喝道:“墨家已经给足君面子了。若是吾等将汝等斩杀殆尽,再毁尸灭迹,哪怕是中尉,也没有理由怀疑墨家。”
顿了顿,她警告道:“望君切莫自误。”
白明哲随意地抓起桌子上的毛笔,开始用手转笔玩,“哈哈哈,尔等声称做一笔交易,吾很好奇,墨家想用什么换取《孙子兵法》?”
楚风朗声一问:“君想要什么?”
“吾要的东西不多,吾一会儿念出来的东西,只要墨家能搞到其中一样,不仅仅《孙子兵法》,就连《三十六计》,吾也一同奉上。哦,《三十六计》亦为兵家之书。”
莺语淡然一笑,“请君列举吾二人洗耳恭听。”
墨家传承几百年,持有的奇珍异宝,还真的不在少数。她还不信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鬼,能提出来多么逆天的宝贝,无非就是钱财美人罢了。
“诸君听好了,吾开始细数了。”白明哲嘿嘿一笑,伸出手指,开始念记忆中高产作物的名字,“占城稻、土豆、玉米、花生、红薯。此五样,只要墨家能够提供任何一样,吾便恭恭敬敬将兵书奉上。”
莺语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君刚才说的,都是什么?为何吾从来没有在秦墨宝库中看到过?”
楚风低着头,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出来,只好失落地说道:“吾亦未在楚墨宝库中见过这些东西。可惜田正目前不在,不知道齐墨宝库中是否有刚才列举的东西。”
白明哲耸耸肩,无奈地说道:“看来交易无法进行了。不过,若是墨家有意寻找这些东西,吾可以提供地图与出现地点。若墨家寻找归来,不需兵书,亦可名垂青史!”
莺语被那个名垂青史吸引住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君刚才所言之物,究竟是……”
白明哲深吸一口气,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说道:“食用之物!种植之后,哪怕是下等田地,最低亩产九石!”
他这说的仅仅是花生,花生一般亩产六百到一千斤。以八百斤来言,经过现代与西汉重量换算之后,他得到了九石的结论。
(注:西汉一斤256克,一石120斤,一亩465平方米。)
然而,就是这九石,也让莺语和楚风尖叫不停。
尤其是莺语,她声音尖锐,险些把房顶掀开,“假的?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亩产九石!”
白明哲伸出三根手指,指着上方,言之凿凿地说道:“吾以祖宗名誉担保,此事绝无半分虚假!若有半分虚言,吾愿死后不入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