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日晒竿头。
孟甜昨夜无眠,临近破晓才艰难地眯上眼,睡了不过半天时间,却被饿醒了。
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忽然头痛不止,她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懒散地爬起来。
就算再不想出门,肚子饿了还是得吃饭。
孟甜带了个打饭的碗朝着不远处的膳堂走去。
膳堂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已辟谷的剑修若非特殊情况是不用进食的,因此膳堂里聚集的弟子大多跟她一样没什么修为。
所以她不用担心会碰到宁荀或者云仙儿。
膳堂里聚集了许多修为不高的弟子。
她挤进去,刚抓着馒头,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忽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同时看向了她,下一瞬,他们就跟提前约好了似的,搜地一下跑得飞快,连馒头都没来得及带走。
她环顾四周,最终在门口发现个熟悉的身影。
宁荀今日换了身白衣,加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本还用谪仙等一词来形容他,可奈何孟甜心理阴影面积太大,只觉得是白无常来人间索命。
乖乖,那可真是太像了。
宁荀瞧见她,注意到手里吃饭的家伙,以及她惊悚的眼神,没有多说。
气氛一度十分诡异。
大师兄早已辟谷,能在膳堂遇见他,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来找自己的!
“大……大……大……”想到昨日以及刚才的所作所为,她本能地后退,就连声音都是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在宁荀眼中,孟甜的一举一动和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无异,这种场面他见得多,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师妹昨天挺会说的,今天怎么开始结巴了?”
她惊恐地咽了口唾沫,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不……不是。”
“那就好。”
宁荀神情淡然,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却幽幽地开口:“我还以为小师妹做了亏心事。”
孟甜:!!!
孟甜: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她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后退半步,心里盘算着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宁荀面无表情,“出来,我有点事找你。”
不!我不想去,我害怕!!
孟甜站在不肯动弹,死死地盯着他,嘴上虽没有明说不想去,但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宁荀她没有兴趣。
宁荀似乎看出了她的用意,脸色不太好看,“你若是不肯,那我只能告诉大家真相了。”
孟甜:……
魔鬼!
***
大师兄把她带到了后山竹林。
孟甜亦步亦趋地跟在宁荀身后,目光完全被他背着的重剑吸引去了,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逐渐生根发芽。
她粗略地扫了眼四周,目前看来,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伴随着场景的变化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直到宁荀停下脚步,转身距她不过两米远,眼瞅着宁荀娴熟地从从背上拿下重剑,释放更多灵压。
宁荀:“拔剑吧!”
——预感成真了。
这就是剑修的脑回路吗?
怕了怕了。
“师……师兄!”
求生的本能让她赶紧逃,可理智告诉她临阵脱逃是可耻的,在这种挣扎的心境下,孟甜不由地打颤道:“其实我……不太方便!”
少年轻轻蹙眉,瞬间收敛灵压没了战意,微微垂头,若有所思。
孟甜觉着话都说到这份上宁荀也该放弃了,再者,她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渣渣哪里打得过大师兄?
除非大师兄放水!
宁荀望着眼前瘦弱的少女,偷偷释放少量灵力打入孟甜的经络,对她的修为有个大致的了解后,忽然觉得以强欺弱有违他修仙准则。
宁荀漠然道:“既如此,我便让你三招。”
???
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孟甜一脸的不情愿,别说三招了,就是三十招,也打不过啊!
“你尽管使出全力就是。”他若无其事地补充一句。
别!师兄,我真不想!
“师兄!我错了!”
孟甜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认输,跪在地上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一字一顿声泪俱下:“放了我吧!我是真的打不过你!”
“起来!”
宁荀脸色一黑,释放更多灵压,“拔剑!”
孟甜觉得她精准地踩雷了。
剑修最注重比试结果,最恨别人还没开始就投降。
如今看来,只能背水一战。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不会,至少还能感受到体内缓缓流淌的气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力了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可她也只会抱着剑无脑向前冲,只求待会儿大师兄下手能轻点儿,至少别打脸!
在她出剑的一瞬间,宁荀遽然收了剑,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原地,在等她主动出击。
孟甜赶紧收剑,疑惑地仰面看着少年。
他在干嘛?
孟甜疑惑地盯着他,说不出话。
“你赢了。”
宁荀主动将重剑递给她,镇定自若,“根据比试规则这把剑现在归你了。”
???
比试规则?什么时候有了这东西?
她看看重剑,又看看大师兄,觉得蹊跷,主动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心有余悸,“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宁荀向前一步,硬是把重剑塞到她怀里,面不改色,“这是聘礼!”
???
请问——
您是个正常人吗?正常人会用这种方式送聘礼吗?求求您,来点阳间人的操作好吗?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降雨,宁荀把东西留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林,只有她一人雨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