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粟粟作为卫生员,在一个棚子底下随时待命,哪里要是有人受伤,或者晕倒了,就得马上去救治。
听起来吓人,但真受伤、晕倒的也没几个,她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棚子里乘凉喝茶。
“哎呀,这镰刀是谁磨的呀?是不是没磨好啊?我怎么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割。”林静好累的像条狗似的,一身的汗水。
她的话刚说出口,旁边就有人没好气地说道:“林静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天去磨镰刀的时候你不去,现在又在那里嫌镰刀磨的不好,当时你干什么去了?班长帮着你们那群不主动干活的人磨镰刀容易吗?还得被你阴阳怪气不成?”这是一个跟苏立春走得近的女知青徐月红。
林静好咬了咬唇,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这么生气嘛……我不说了就是了……”
闭嘴了一会儿,林静好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了一眼工作量低,显得神清气爽的温粟粟,心中嫉妒。她想了想,朝旁边的赵春梅使了个眼色,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赵春梅也是才来兵团的女知青,早就累的受不了了。
拿着镰刀的手已经起了好几个水泡,又被林静好话里话外的怂恿,没好气的抱怨道:“真是不公平,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进的兵团,凭什么温粟粟就能那么轻松,还能坐在棚子下面休息,我们就得累死累活地割麦子!”
大家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心里头本来就不舒服了,一听赵春梅的话,本来没想这么多的人,心里头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就是,温粟粟她凭什么啊……”
“同样是知识青年,凭什么我们就得割麦子啊……”
见大家被赵春梅的话勾起了怨气,如了林静好的愿,林静好勾唇笑了笑,等着看好戏。
温粟粟刚给一个不小心被镰刀割伤了手的女知青上好了药,正准备回到棚子里去休息。路过这里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了这些话。
她擦了擦自己额间的细微汗水,再看向林静好等人狼狈的模样。
最可笑的是,林静好看着流了不少的汗,狼狈不堪,可是面前的麦子压根就没怎么割过,跟一旁苏立春的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温粟粟忍不住笑了一声,回头看向林静好几人,讽刺道:“凭什么?要不然我把药箱给你们,你们去跟连长申请由你们给大家上药包扎?你们会么?再说了,你们这是割麦子么?麦子割你们还差不多吧,这么久了,瞧瞧别人都割了多少了,再看看你们自己个儿……”
真是干啥啥不行,嫉妒别人第一名。
赵春梅和李兰英气得呼吸加快,骂道:“温粟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道麦子有多难割吗!有本事你来!你什么都不干的人凭什么说我们干活不行!”
温粟粟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远了,听了这话又停下来,看傻帽儿似的看着她们,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什么都不干了?左眼还是右眼?该不会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李兰英和赵春梅领会了温粟粟没说出口的话的意思,气得跺脚。
这时,苏立春将刚割好的一捧麦子放到一边,扫了这边一眼,沉声道:“大家好好干活,干好自己的活!每个人的工作不一样,温粟粟也有她自己的工作,你们是看到她现在轻松了,她以后去前线救人的时候,你们还会不会这样说?你们要是不服气,当初怎么不去学护士,也来兵团当卫生员呢?”
林静好咬唇,小声辩解:“班长,春梅和兰英其实没说什么,是粟粟姐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立春给打断了:“林静好,我还没有批评你,要不是你起的头,能有这回事吗?再说粟粟也没说错,你自己看看你面前的麦子动过没有?你们这一批知青的确是刚来的,需要时间适应,可谁也没像你这样,干活像磨洋工吧?”
苏立春作为班长,说话还是蛮有权威性的,至少她的话一说出来,那几个女知青互看一眼,都不再抱怨了。
唯有林静好,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对上温粟粟挑起的眉,咬咬牙不服气地转身继续去割麦子了。
嘶,一不小心水泡被弄破,流出来一股血水,疼得她龇牙咧嘴。再一抬头,一望无际金灿灿的麦田,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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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粟粟刚回到棚子里,就看到朱连长着急忙慌地朝她跑了过来。
朱连长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说道:“小温同志,你快跟我回卫生所去,霍参谋长受伤了!”
兵团里姓霍的不少,可是霍参谋长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令温粟粟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的霍温南。
温粟粟:????
温粟粟自从觉醒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离霍温南远一点儿。
一是看到霍温南,她就没办法避免的想起之前被降智的自己做的那些智障的事情,二是霍温南也挺讨厌她的,话说的已经足够明显了,她要是再不跟他保持距离,免不得又要被当做难缠的狗皮膏药。
而且这次兵团打算把她调到黑河屯插队,估计也是霍温南提出来的。他压根不想见到她,她更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况且,想起之前霍温南对她的态度,她心里头也挺生气的。
哼,她又不是没人喜欢。
“连长,你也知道我跟霍参谋长之前是什么情况,我之前也说过以后会跟霍参谋长保持距离了,要不然你还是叫别的卫生员去给他看看吧,我还是不去了,免得犯错误。”温粟粟说道。
可是朱连长却急急说道:“小温同志,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这些了。之前的小张被调到水库那边帮忙去了,现在咱们兵团里只有你一个卫生员,必须得是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