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忌讳鬼怪之说的,她曾听那只在老陈树上歇脚的喜鹊说起过一个故事。早前有个秀才被蛇咬了,命在旦夕,有只好心的鹧鸪精用自己的灵力救了他,两人像话本子里那样日久生情,还结为夫妇,旁人看来是美满。后来鹧鸪精的身份被一个道士识破,道士要抓鹧鸪精,便将鹧鸪精的身份说与了秀才听。谁知这个秀才一听自家娘子是只鹧鸪精,当即吓得浑身哆嗦,哪里还有往昔的夫妻情谊,只朝着道士频频磕头,求求道长救我!
再后来的事,喜鹊也未提及,只是感叹人心便是如此,这还不是只修妖的鹧鸪精,也未曾做过害人的事,人便讳莫如深,更何况她这根修妖的竹子……
与其日后让那些个不知名的道士和尚驱魔师告诉傅倾竹,还不如她自己来,就告诉傅倾竹她是只修妖的竹子,因为在澜州找他借酒还酒,同他一起挑过七宝和捆丁,在听说他大病一场后,才赶来平阳郡给他送药。她送的药也不是旁的害人之物,是老陈让老齐给的千年人参,毕竟当年喝他那两坛桂花酒的是老陈,她这一趟也是老陈叮嘱来的云云……
等傅倾竹一脸惊骇时,就这么宽慰他。然后在傅倾竹吓晕厥之前,再同他说,现在老陈的人情她也算帮着还完了,放心,她日后不会再来平阳郡了,从此大道两边,各走一方……
阿青胡乱想了一通,只觉自己从变成一只竹子妖后,还从未如此心思通透,一气呵成过。
老陈见了怕是都要对她刮目相看。
思及此处,遂而一怔,再抬眸,只见傅倾竹看着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眸间含着笑意,清淡应了声:“嗯。”
就一个“嗯”?
没有旁的了?!
阿青愣住。
先前在心中酝酿了一大通的脚本就似全然哽回了喉间,半点找不到出处。
她一脸促狭,傅倾竹却无事一般,风轻云淡看着她。
阿青嘴角抽了抽,那接下来,她该怎么接啊……
她连底都交了……
傅倾竹笑了笑,握拳轻咳两声,起身道:“走吧,今日还未练字。”
她下意识跟着一道起身。
可刚起身,又忽觉何处不对,傅倾竹是全然忽视了她方才说的那翻竹子呀,修妖呀,吃人之类的……
她明显踟蹰,咬唇喝道:”傅倾竹,我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当了多少年痞竹子,想要端出穷凶极恶的架子来,多少还是有些气势的!
苑中花灵草灵都吓得打起了寒颤!
阿青绷住。
许是从未见过她这幅气势,傅倾竹稍楞,些许,笑容蔓延上眼角眉梢,温和道:“那你再说一次。”
“……”阿青语塞。
傅倾竹踱步折回,步步逼进她跟前。
阿青想退后,可若真退货,先前的气势怕是就全然破功,她得硬着头皮,分毫不做动弹。
“再说一次。”他已临近她跟前。
他本就高出她一个头,说话时,唇间的气息就拂在她额头,温文而亲厚,一字一句都似撩人心扉,阿青双手背在身后,藏在袖间的指尖忍不住攥紧,强作镇定道:“我说……我!……是!一根!……竹子妖……会吃人的那种!!!”
“嗯。”傅倾竹躬身,温柔的亲吻落在她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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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沈千重和或心这对,在众多小故事里,也很喜欢阿青和傅呆子这对。
不多说了,言多必失。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