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月余的学习,静启终于可以自己制成一张勉强能看的面具了,只是五官尚且不能细看,强行细看免不了被吓到,委实谈不上精细。他已经十分自得,拿着自觉尚可的作品来与我交功课,我正小口喝着刚沏的茶,差点被呛死,咳了好半天脸涨得通红才缓了过来。
静启问我,“师叔可是有什么不妥?”
“约莫是见了你这个作业,有些不妥。”
他原本发亮的眼神立时黯淡下去,“课业总算是有些眉目了,我还想着来师叔这里讨个夸奖,也要让我在静晨那里炫耀个两日。”
“这种水平委实不值得炫耀,当初我学易容之法半月已经出师了。”我边说边仔细端详他的这个作业,替他指出尚可改进的地方。
说到底,问题还是归咎于观察不够,说起易容术,除了一张用猪皮制的面具要修补的精细到位之外,最重要的精髓在于察言观色,所谓形易神难,倘若面具画的好不好算作技术活的话,模仿对方的言行举止可就是精神层面了,这就关乎到观察对方一些细微的举止,了解对方的性格特点,若是一个细节不对,那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我同静启仔细分析着课业,他像是听得十分认真,可是一张面具重新交到他手里,握着的刻刀却像是中了邪一样完全不听使唤,一个劲的乱戳,我看看已经被他糟践的稀烂的猪皮,心疼了一下这只死而不得其所的牲畜。
我同他斟了一杯茶,唤他过来休息一下,他心情颇佳,身心投入的很,同我摆摆手,“我觉得我有些入门了。”
我只好起身走过去,夺掉他的刻刀,“让我的刀歇一会罢。”
他愣了一下,笑着摸摸脑袋,“也好。”
这把金错的火焰纹短刀,削铁如泥,是我初初习武时师父送我防身的,但是暮云墟无贼无寇,一直放在我的寝室里未曾派上用场,直到后来学习易容术,才拿来切切弄弄,虽说有些大材小用,倒是十分趁手,瞧着静启一顿瞎折腾,着实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