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还没有到达和血傀宗约定的目的地,路筝儿也还没有来得及吧周芸交给掌门蔡文青审问,就出事了。 一道气势磅礴的剑光劈开云层,斩向行驶的楼船,楼船上的防护阵法被激活,明明灭灭几下,最终还是咔嚓碎裂,只勉强抵挡了剑光一半的威力。 船身受到重击,颤颤巍巍的摇晃了几下,就笔直地坠落下去。 沈夕昭原本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就感觉到了船身的震颤,她刚刚抓住了窗台,紧接着就体验到了从高楼坠落的失重感,她连忙取出牵丝缠,将摔在一边的杏柔拉了过来。 杏柔站的地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她一头撞在了倾斜的书架上,在被书架砸到之前,她赶紧翻身打了一个滚儿,刚刚避开书架,就被沈夕昭拉到了身边。 两个人紧紧地扒着窗台,楼船在坠落到地面之前,终于停了下来。 蔡文青怒气勃发的站在楼船甲板上,他双手虚虚托起,耗费了不少灵力,才将庞大的楼船稳定下来,慢慢的降到了地上。 蔡文青抬起头,在看见袭击者的一瞬间,脸上的愤怒就被惊愕与畏惧所取代。 来人立在楼船顶端的桅杆上,身着一袭浩然宗制式的雪白道袍,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站在甲板上的蔡文青:“在下浩然宗三十七代弟子楚辞渊,还望阁下将我师侄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蔡文青打量着来人,道:“浩然宗执剑长老楚云舟唯一的弟子?楚辞渊?” 桅杆上立着的人没有否认:“正是,阁下既然认得在下,便快些将我师侄交出来吧。” 蔡文青听了楚辞渊的话,反而松了口气,来的若是其他人,这次肯定就凶险了,偏偏来的是楚辞渊,蔡文青现在是一点也不怕了。 这倒不是说楚辞渊剑术不精,而是因为,这修仙界所有人都知道,浩然宗这一代的执剑长老楚云舟唯一的弟子楚辞渊,虽然天赋绝佳,修为突破神速,手中的崇云剑却从不沾血。 东洲三大奇人之一,浩然宗执剑长老唯一的弟子楚辞渊,十岁筑基,二十一岁结丹,如今已是金丹后期,只差一线便可进阶元婴期,他天赋奇佳,聪慧过人,修仙一途走的顺风顺水,但是他之所以被别人看成一朵奇葩,就是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他居然从(xiang)不(ge)杀(sheng)人(fu)。 蔡文青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楚道友,在下门中的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前几日竟然得罪了贵派的内门弟子,在下得知后深感惶恐,原本打算过几日就将贵派弟子送回去,没想到竟然劳烦楚道友走这一遭,真是罪过罪过。” 楚辞渊冷淡的点了点头:“你只要将我师侄交出来,之前的事便既往不咎。” 此时楼船里的众人都已经走了出来,汇聚到了甲板上,听到楚辞渊的话,立刻就有机灵的弟子跑进了底层的船舱里,将秦守知带了出来。 秦守知终于重见天日,他还来不及庆幸终于透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家小师叔站在楼船顶端,正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蔡文青连忙将秦守知身上的绳子解开,朝着秦守知拱了拱手,道:“这位小兄弟,门中弟子见识浅薄,居然得罪了您,我一定会对她严惩不贷,还望小兄弟不要和她计较,您是名门正派的内门弟子,心胸宽广,想来定然不会和我们这些粗鄙之人一般见识的。” 秦守知:“......”秦守知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理会蔡文青的唧唧歪歪,没看到他家小师叔看他的眼神已经越来越凉了吗? 楚辞渊垂眸,淡淡道:“还不过来,你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 秦守知打了个激灵,太可怕了,他敢保证,小师叔此刻一定是在嫌弃他了,通常,被小师叔嫌弃的人,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十分精彩。 一旁的小弟子正捧着秦守知被周芸打劫的储物袋和本命宝剑,此刻秦守知被丹药封住的灵力早已经解开,他匆忙拿过小弟子递过来的东西,拔出剑就踏了上去,除了跑的快一点,赶紧到小师叔面前装可怜求原谅,他还能怎么办? 蔡文青尴尬的保持着拱手的姿势,此时只好讪讪的扯了扯袖子,放下了手。 就在他放下心来,以为这场祸事就这样了结了的时候,一道气势惊人的剑气迎面而来。这道剑气并不快,却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恐怖气势,所有的人惊恐之下都连忙避让,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楼船中间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裂缝,原本庞大精美的楼船被直接劈成了两半,轰然塌陷。 沈夕昭和杏柔原本正站在人群后面,被落月宫的弟子们围在中间,此时楼船塌陷,众人顿时都脚下不稳,摔了下去,达到了筑基期的邓秋娘急忙展开了她的飞行法器彩绸扇子,及时将沈夕昭拉到了自己的扇子上。 沈夕昭的牵丝缠此刻还拿在手里,她用牵丝缠将杏柔也扯了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过后,待众人抬起头,却再也找不到楚辞渊和秦守知的影子了,那一剑虽然威力巨大,却来势缓慢,很显然并没有伤人的意思,众人一边感叹楚辞渊剑法的厉害,一边感叹传闻果然诚不欺我,楚辞渊居然真的不伤人性命,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在这残酷的修真界还能活多久。 沈夕昭拍了拍身上的灰,将手中的牵丝缠收回了储物袋里。 杏柔小声道:“夕昭,那个人好厉害啊,他不过就是挥了一剑,就把这么高的楼船给劈散了,而且,他心怀善念,连魔道修士都不忍伤害,像他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仙人吧。” 沈夕昭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崇拜之情的杏柔,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妹子实在是太好骗了一点,她敢保证,那个浩然宗的楚辞渊绝对不是什么圣父白莲花,真正的圣父,会在临走之前坏心的把他们的交通工具劈坏吗? 想想都不可能,所以,沈夕昭断定,那个楚辞渊一定是个外表白莲花,内心黑芝麻的腹黑,就算不是腹黑,也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傻瓜,在修真界,傻瓜是不可能修炼到金丹后期的。 因为楼船被浩然宗的楚辞渊劈坏了,众多雲雨门的弟子无奈之下,只好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筑基期以上的弟子拿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尽量多载了几个同门一起赶路,大多数没有法器的弟子只好苦哈哈的拿出了神行符,开起了11路。 沈夕昭故意落在了后面,邓秋娘以为她年纪还小,因为刚才的变故受到了惊吓,所以并没有多想:“夕昭,你怎样了,不舒服了吗?要不我陪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赶路吧?” 如果是按照辈分,邓秋娘已经该和其他弟子一样称呼沈夕昭为三师姐了,但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并没有改口,沈夕昭对此并不在意,任由邓秋娘这样一口一个夕昭的叫到了现在。 这时,一个平日里就和邓秋娘不对付的女弟子忍不住道:“邓秋娘,你可别因为三师姐年纪还小,就这样欺负她,你以为你算哪根葱?也敢直呼亲传弟子的名字?若是让大师姐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你!” 邓秋娘被这么讽刺了一句,立刻狠狠地瞪向了那个拆她台的女弟子:“刘翠云,你以为你又是谁?一个五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功筑基的废柴,也敢这样跟我说话?要不是修真之人衰老延缓,你这把年纪早就是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了,你若是再这样挑拨我和夕昭的关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刘翠云冷哼一声,别过了脑袋,若是过去邓秋娘还没进阶为筑基期修士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的闭嘴的,但是现在迫于邓秋娘的修为,她只好就这样偃旗息鼓。 邓秋娘转过头来,脸上早已换了一副神情,她笑眯眯道:“夕昭,你不要听信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她们不过是嫉妒咱们两个关系好,所以想从中挑拨,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沈夕昭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秋娘姐姐放心吧 ,我不会相信他们的话的。” 邓秋娘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沈夕昭此刻的心思却早就飘远了,她默默地盘算:“现在可是个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此时身在门外,杏柔也在她身边,她问过花月华,珊瑚木和沉香柳只是很普通的灵植,只要几十块下品灵石就能买到,她身上还有十几块中品灵石和几百块下品灵石,足够买完药然后请一位三品炼丹师炼几炉普通的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