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抢皇协军的枪，就得知道哪里有皇协军。

吃喝玩乐的地方，就有皇协军。

这年头，但凡有点血气的，谁愿背上这汉奸走狗的骂名，连累家人也抬不起头来。

愿意进皇协军的人，不是混吃等死之辈，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他们白天虽有日本人盯着操练、下乡扫荡，忙得不可开交，可一到晚上，除了部分站岗执勤的外，大部分都会偷偷溜出来，享受这得过且过的快活。

发不发饷不重要，及时行乐是王道。

没有现钱就赊账，不给赊账就掏枪。

这就是皇协军。

那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

其实皇协军很好辨认，他们一天到晚穿着那身二狗子皮。也从不避讳自己二狗子的身份。相反，他们迫切地希望别人知道他们是带枪的军爷，为他们吃白食提供方便。

当然，他们发饷的时候，也是相当大方的。

有今天没明日的，谁也没想着还攒着钱过日子。有了这么一波稳定的消费群体，一个小小的平阳县城，饭店，青楼，赌坊应有尽有。

秦富贵的路线是东门附近，这里有三家饭店和两家青楼，没有赌坊。

去饭店的皇协军，多为聚餐吃饭，基本落不了单。凭自己这一把短枪想抢几把长枪，并没有把握，秦富贵如是想。

而且饭店人多眼杂，即便成功了，也难免不会暴露。

所以，还是去青楼看看。总不能进去的人都喜欢一个姑娘吧。

东门的两家青楼分别是风月楼和揽月楼，风月楼开业的时间要晚，地方更大、装修更好，客人自然也更多一点。

秦富贵和赵三口袋的钱本就所剩无几，也就够睡个大通铺的，哪还有钱进得去这灯红酒绿的场所。只能在风月楼对面的馄饨摊坐下，两人点了一份最小的馄饨，近距离观察出入风月楼的人群。

秦富贵看着进进出出的皇协军，他们进去以后，没有个把时辰是出不来的，在里面干什么自己又完全不知道，一时间一筹莫展。

反倒是风月楼拐角胡同的一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女人穿着旗袍，拿着面扇，举止投足之间，不乏几分优雅。

她站在街前，有人经过便热情地打着招呼，但落脚的并多，大多摇摇头就走了。

“那姑娘是干什么的？”秦富贵有些好奇，忙问赵三。

“跟风月楼的一样呗。”还是赵三"见多识广"。

“那为什么不在风月楼？”秦富贵依旧刨根问底。

“估计是年纪大了，吃不开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秦富贵又问。

“咳，只怪我哥哥太多了。”赵三无奈地摇摇头。

“得，有办法了。”秦富贵转忧为喜，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一句话说的赵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办法？什么办法。

“走，住店去。这一天，可累死我了。”秦富贵边走边说。

赵三起身跟上，也不愿多想，秦富贵的办法，一定就是好办法。

次日秦富贵跟李俊、田广等人在悦来茶楼碰面，当问到他们有什么收获时，一个个支支吾吾的。原来，这几人难得进趟县城，什么都是新鲜的，哪里还留意什么皇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