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只爪爪
沈凌觉得那家店贩售的苹果派有点问题。
不仅是一点点问题是很多很多问题。
虽然口味没什么问题,口感没什么问题,甜度更是没什么问题一开始吃第一块时还是好好的
但里面的苹果绝对有问题!
不然她怎么嚼着嚼着就嚼不动了还觉得喉咙莫名发紧,心里奇奇怪怪发胀呢?
沈凌想到这里便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不痛啊好奇怪。
“怎么了?”
旅店房间门口正在掏房卡替她开门因为担心沈凌自己保管房卡会把这可怜的小卡片挠到消磁的薛谨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沈凌依旧维持着嚼苹果时的呆滞神情软软的嘴唇微微上翘圆圆的脸颊看上去很好捏。
而薛谨知道,只要你把自己的手掌递到这个姑娘的眼前,她就会欢呼一声把脑袋搁上来,左蹭蹭,右蹭蹭用鼻子嗅嗅甚至伸舌头去舔她还会顺着你手指的移动抬下巴、抖耳朵,随时随地都是不设防的撒娇模式。
猎魔人思考了一下那个画面又联合沈凌睡觉时不是趴在他胸口上就是扒住他手臂的习惯
理智深渊里一头愈挫愈勇因为离婚未果斗志高昂的野兽吭哧吭哧探出了头。
左右你不可能战胜她的运势。
你是她目前最喜欢的玩具之一,只要她还想留住你,小孩子天生的独占欲总会在关键时刻激活她的运势。
你没办法再次离婚,你会始终捆绑在她身边。
而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可以一直在她身边,占据着她“丈夫”的位置,控制她不去接触任何其他异性
等到沈凌真正喜欢上了某个人你再把她把她让出去而这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什么都不懂
只要你多哄几句。
她就会暂时成为你的。
野兽张开獠牙,伸出爪子,按上了理智深渊外的地面。
下一秒,它就被被强大无比的拿着干草叉的“母爱”?整个插穿脑袋踢了下去。
为那几秒钟罪恶遐想深刻检讨的薛妈妈:她还是个没开窍的孩子!!
也许改天要教沈凌提高警惕了,在男人面前总是露出没有防备的姿态实在太危险,万一她在彻底开窍遇到喜欢的对象之前,被没有定力的野男人趁人之危怎么办?
嗯,这些都是她的坏习惯。
迟早要纠正。必须要纠正。
“沈小姐?”
第n次灭杀了心底属于异性本能的情感动物,调整过来的薛妈妈重新能够心无旁骛地伸出手掌
他避开了沈凌的下巴,因为仅仅是托着她的下巴就很危险。
他避开了沈凌的脸颊,因为仅仅是戳着她的脸颊就很危险。
他避开了沈凌的鼻子,眼睛,睫毛,甚至头发
最终,食指轻轻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
“你走神了。”
手指维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平均速度缓缓收回,同时薛谨为她推开了单人间的房门,“沈小姐,进去休息吧。几小时后见。”
沈凌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依旧在嚼那块没有吃完的苹果,一边嚼一边用纯洁无瑕的眼神瞅着他,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
“阿谨,你是不是”
你的手指有点烫,我被你点到的地方温度有点高。
你是不是感冒了呀?
沈凌往房间里走了几步,但她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在玄关的位置侧过身子试图贴近薛谨,向他示意自己被点到的额头。
她本意是想让对方看看那个地方有没有变红,以及再蹭蹭他的手检查一下温度
“嘭!”
房间门猛地关上,速度比刚才某人抽回手指时快了不止一倍。
薛先生的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木板传来:“晚安,沈小姐,再见。”
沈凌:“”
她愣在原地,盯着被猛然砸上的房间门,直到门外传来规律远去的脚步声,直到她清晰听见自己房间正对面的位置同样响起了房卡的“哔”,响起了锁门的“咔哒”。
沈凌慢慢慢慢地倒退着走过了玄关。
坐倒在了单人间的小床上。
坐了半天后,她后知后觉地重新站起,捋出了坐倒时被屁股压住的毛尾巴,再坐下。
刚才阿谨关门的架势吓得她尾巴都冒出来了。
他关门这么着急干嘛啊。哼。
薛妈妈:杜绝一切身体接触,改掉坏习惯,从小事做
起,从现在做起。
沈凌又攥着自己被吓到的毛尾巴呆坐了一会儿,攥着攥着就有点想把尾巴尖叼到嘴里咬咬,却发现嘴巴里还在嚼苹果。
她猛地跳起来,“噗”地把没咬几口的苹果块吐进垃圾桶里。
“坏苹果。”沈凌忿忿地说,“坏苹果派。下次再也不吃苹果派了。”
苹果派:???
三十分钟后,三个街道外,某家深夜营业的酒吧
查克喜欢喝酒,喜欢甩着舌头向别人宣讲一切以“本大爷”开头的丰功伟绩,更喜欢用睥睨的眼神扫视那些被自己喝倒的怂货。
但他有个缺点艾伦曾冷冷地吐槽过,也许是因为“某个见鬼的小透明总是欺压这个没脑子的中二病”查克酒量大,喝多少都不会昏睡倒地,却很容易喝醉。
一旦查克喝醉,就会止不住地胁迫别人喝酒,对象是他视线范围内所有活着的生物,萨尔伽表示曾目睹过查克怒吼着“和本大爷干杯”和地上的草互碰青0啤酒的奇异场景。
正所谓“要吐一起吐,要死一起死”。
况且基本没人能顶过查克的酒量,最终结局往往是大家都倒在查克的脚下,而这个醉鬼晃着酒杯嘎嘎大笑,发表中二演讲。
当然,查克的朋友们不会这样,他们大多数选择在查克喝醉发酒疯的第一时间把他敲晕。
而如今,这几个因为魔物潮临时搭成团队的猎人们,就没这么明智了。
女牧师早已摇摇晃晃地回到了酒店房间,团长把脸埋在了扎啤杯里吐泡泡,剩余几个猎人倒得倒,吐得吐,其中还有一个格外凄惨他原本在酒吧勾搭了一个e国姑娘打算回酒店“放松放松”,却在拉着那姑娘准备离开时被醉酒的查克拉住了袖子,继而
查克把他硬生生灌倒在地,又把漂亮的e国姑娘灌得满脸红晕倒在了他怀里。
然后这货在那姑娘闭上眼睛凑过来的时候,嘴里咕哝着“给本大爷倒倒倒”把人家推倒在地,自己继续挥舞着啤酒杯,“嘎嘎嘎”踩在凳子上笑得像个傻子。
“来!来!来嗝!还有谁要和本大爷喝?喝!喝!”
“你就是查克?你的名字是叫查克吧?”
红发的醉鬼眯眯眼
睛,眼前一片杂乱的色块。
但他听出了那是个女孩的声音,便下意识挥着手臂要把对方搂过来
“喝喝喝,来喝”
“我记得你前几个月和阿谨一起吃了火锅呢,为什么你不邀请他喝酒?”
手臂绕了个巨大的弧线瞬间回到原点,并击打到了趴伏在桌上的某个猎人的后脑勺。
某个猎人:嘤。
查克打了个酒嗝,用力虚着眼睛,拼命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金灿灿的漂亮女孩,漂亮得不像话。
玛德,好险,的确是薛谨老婆。
醉鬼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手臂。
但他收住了动作不代表能收住嘴,醉鬼也没有什么脑子去思考薛谨的妻子怎么会出现在e国的小酒吧里
“来来来!”他大幅度摇晃着自己的啤酒杯,“喝喝喝!”
沈凌:“”
她小心翼翼地迈过了倒在地上的几个男人,好奇地瞅瞅查克手里浅金色的液体。
“喝什么呀?”
沈凌发自内心地不喜欢那个单人小隔间,她根本睡不着,想去找阿谨玩又顾忌对方训斥她阿谨今天晚上似乎格外严厉,他从来没有把门在她面前关得那么响亮过。
他绝对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