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抬起小鹿般澄澈的双眼看着他,问道:“你呢?”
“哈哈!”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瞬后笑出声来,眉目间颜色更甚,“我啊,我叫赵乾。”
竟然是太子!
晏堇然眼神微闪,面上却绽放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她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赵乾笑得更欢了,他扭头对褚连营道:“老褚,你可听见了?人小姑娘这眼神是真好。”
褚连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赵乾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晏堇然身旁,双眼含笑,紧紧盯着她:“小堇然可否与我说说,今日是如何从别院走到猎场的?”
晏堇然暗忖,这太子开口便说她是从别院到猎场的,显然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缩了缩脖子,抱紧膝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开始装傻:“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了兔子,我就去追……然后就有人打了我的脖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就是这儿,然后我就晕了,小兔子也不见了……”
一直“昏迷”躺在榻上的赵璞闻言,眼睫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晏堇然的角度刚好能清楚看到他的动静,见状,她轻轻侧头避开在场另外两人的视线,朝赵璞撇了撇嘴角。
谁还不是个演员了咋地?就许你一人独美?
褚连营靠在一旁的桌上,摁了摁鼻梁:“他们为何不捉别人,偏偏捉你?”
晏堇然听到他的声音,又“吓得”抖了抖。
半晌,她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抬脸紧紧盯着褚连营看了一会儿,然后用肯定的语气慢慢说:“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捉你。”
褚连营下意识问:“为什么?”
然后两人就见小姑娘将头埋下又把自己抱成一团,而后飞快的抬起眼看了看他们,有些害羞的说:“因为我比较好看……”
褚连营顿时黑脸。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使劲拍着褚连营的肩,笑得颇为张扬。
好不容易停下来,他轻轻拭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声音轻快道:“你这个小姑娘,颇有意思。”
……
一番装傻充愣,也不知道究竟骗没骗过那两个人,但他们总归是走了。
只留下晏堇然在帐篷里陪着“昏迷”的赵璞。
二人前脚一走,赵璞便一骨碌从榻上翻身坐了起来。
这一起身,雪白亵衣上那一抹红就显得格外扎眼。
“呀!”晏堇然被惊到,连忙疾步走到塌边,伸手便要拉开他衣服的下摆。
赵璞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摆,浑似那什么抵死不从的烈男,他急急低呵道:“住手!退开!”
晏堇然撇嘴,很想怼回去。
我晏堇然不知道在网上云养了多少唱跳俱佳身材倍儿棒的崽,还缺你这两眼不成?
看着他的腰间沁出的那抹鲜红,她不由想起那个沾血的香囊,她问:“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们围猎,是昨日便到了香山的。
由赵璞丢在山下染血的香囊,以及今日那些人凶残的刺杀,不难猜出,他昨日在山下时,便已遭受了一场刺杀。
赵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自己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
赵璞说:“你可否去帐外帮我找一个叫做云故子的人?”
“云故子?”晏堇然疑惑,“你受伤了不找郎中反而要找道士?”
赵璞表情很复杂:“……嗯。”
晏堇然得了侍卫的指引,兜兜转转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寻到云故子的踪迹。
她找到云故子时,他正蹲在一个小土坡上,着一身鸦青色衣衫,嘴里叼着一根草。
颇有些俗世奇人的风范。
晏堇然走过去朝他拱手,说:“这位道长,有一位叫做赵璞的施主想要见您。”
云故子:“???”
老子什么时候成道士了?我杀赵璞!!
尽管年纪不大,但已经听人叫了许多年“神医”的云故子气冲冲的杀到了赵璞的帐篷里。
他狠狠掀开帘子闯进去,一把扯住了赵璞的前襟:“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赵璞被云故子扯住衣领,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他瞥了一眼衣领上的手,语气淡淡的:“你近来火气颇重,怎地不给自己开一剂去火的方子来吃?”
“这题我会!”晏堇然兴奋举手,“去火的方子是吧?我知道!”
两人侧目。
晏堇然:“陈皮四钱,半夏三钱,甘草一钱,茯苓三钱,三碗水大火熬成一碗,趁热泼到对方身上!”
赵璞听完,把头瞥向一旁,闷着声笑了起来。
云故子:“……”
然后,赵璞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
云故子向她投来一言难尽的目光。
晏堇然挠了挠头:“害,生而沙雕,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