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是叫阆仙派!”余眠的声音不小,衡致听到旁边的江务观因为被吵到而发出的“啧”的一声。
听到这个回答,衡致被震惊得不轻,几乎也想跟着余眠一起尖叫。
但好在最后克制住了,衡致给余眠比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门说道:“余眠啊,你知道阆仙派是什么样门派吗。”
因为殷半仙的科普,衡致有了解过藏华大界十大门派,而这阆仙派,是排名第四的大派。
虽然比不上眼前的宝华仙门,但如果余眠当初进了阆仙派,起码还能做个一般弟子,而选择宝华仙门的话,就只能做外仙门弟子甚至是随从了。
岂料余眠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和我娘日子过得不好,听说上仙山当弟子也有银钱,还远远超出了凡间的价值,于是我娘问过那个老仙师,我确实有很好的资质之后,我娘说既然要去仙山那就要去最好的,就带我来参加大典了。”
衡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她拉过余眠,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会话。
她猜得不错,余眠确实是不知道集英大典的内幕的。
但余眠听完之后并没有多大反应,而是了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和娘昨天才好不容易赶到的,完全没听说过。”
“只要能上仙山,修不修得成仙对我来说都行,”余眠低下头,声音里带了点落寞,“随从也是有月银的吧?我跟我娘说好了,我上山之后她就在镇子底下找个屋子住,以后就靠我养她......其实修不成更好,我宁愿去找活干挣得少点,也不想和我娘分开......可是我娘不愿意。”
衡致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她当初也是这么打算的,带着娘亲来宝华,第一仙门怎么都有法子治好她娘吧?只可惜娘先她一步走了。
如今带着娘亲的意愿来到了宝华,参加了大典甚至还通过了考核,这些都是出乎衡致意料的,只是她如今却漫无目的,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打算了。
江务观坐在一旁,没有理会身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二人,他环顾四周,凡是对上他眼睛的都吓得一哆嗦。
有个少女很纳闷地想,明明自己才是唯一的冰灵根,为什么在看到那少年的眼睛的时候,会有一种被寒冰吞噬的感觉?
江务观清点了棚子里的人数,在他进来之后,棚子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些人,又有一些人被修士带了出去。
很显然,资质低的人被带去了别的地方,而这间棚子里最后留下的,应该就是十名外仙门弟子的人选了。
如今这里也只有十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除掉旁边那两个,其余的七人中有四人都是娥眉月资质的普通单灵根,稍微特殊点的三个,一个是娥眉月的冰灵根,一个是娥眉月的水木双灵根,最后一个是上弦月的金火双灵根。
冰灵根是异灵根之一,可惜娥眉月的资质太差,而那个上弦月资质的虽然是双灵根,但也比不过江务观的盈凸月,以至于在场的其余九人,竟没有一个超过了江务观的。
江务观算了算现在的时辰,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着大典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腿脚不方便,平时极度厌恶在别人面前走动,从进来之后到现在,坐在凳子上愣是动都没动一下。
高台之上,曲正秋查看完最后一人,凝神一算时辰,刚好丑时一刻。
他收好书卷和明月桥,对身边的弟子吩咐下去:“你们善后,把他们带去外仙门交给龚承简,我就先回去了。”
蓝衣弟子们低头称是,有个细心点的问道:“曲师兄,那在这之前,要不要先带他们去吃饭?”
“吃饭?”曲正秋难得地愣住了。
修士入门修炼就需要辟谷,曲正秋辟谷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年,连人间的食物是什么味道的都想不起来了。
他这一疏忽,把这群不超过十五岁的小孩子们饿了这么久。
曲正秋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一摆手:“嗯,把他们带到外仙门的宴斋堂,之后就按我交代的去办就行了。”
随后,他取出自己的飞行灵宝凌云书,乘着巨大的书卷飞上了一衡山。
蓝衣弟子中有不少羡慕的,看着曲正秋离去只感叹:“不愧是内仙门弟子,连飞行法宝都是中品灵宝,哪像外仙门,筑基弟子都只能用灵符纸鹤。”
“嘘,小点声,筑基期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小心让师兄听了去。”
发言的弟子后怕地缩了头,跟着其余人一起收拾起了需要带走的东西。
场地中间的莲花形状高台其实是传送阵,弟子们自己可以驭剑或者乘纸鹤飞上去,但今天招满的一百人只能通过传送阵去山顶。
山门后的玉色长阶没有名字,平时也不会有弟子来往,但它在宝华却有个人尽皆知的作用。
被赶出门派的弟子,只能从这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