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的队伍已经走了一整天了……
白维特骑着一匹白马,他身后还跟着数名轻甲骑兵,他们这些人除了白维特外,都是一身的乌亮黑甲。
现在的白维特,只见其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到分毫情绪,只是行进在泥泞的道路上,时时望向后面。
因为王国的西面,除了铠罗尔西部地区外都是平原,所以现在还能远远看到高耸的塔尖,那是铠罗尔内城的“橡木塔”。
这是铠罗尔人最为自豪的烽火塔,据说只要这座高塔点燃狼烟,整个王国西部,无论你在哪里,都能一抬头就看到!
当然,这很夸张,但真的按实际来说,白维特认为以铠罗尔为中心,百里以内的人应该都是能看到的。
只是王国的队伍正向着东南方向的小城“萨拉托加”前进,而白维特却选择率领一队侦查骑士垫后,为队伍探查身后的情况。
他随意的使用了一个侦查魔法,调转马头转过身去。
他这时的目光在旁人眼中,就像鹰一样敏锐,而且瞳孔也瞬间变成了豌豆大小。
他将目光移向铠罗尔空旷的平原,看到没有任何动静的样子,白维特点点头,与旁边的骑士说了几句,他是让其去跟王国的队伍传递一下信息,就说“没有发现敌军追击。”
然后,他的目光就转向了硝烟弥漫的铠罗尔城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老师曾经话,话中的无奈与悲伤,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命运侍者仅仅是侍者……”
霍华德离开王都菲托时,白维特去送过他。
当时白胡须垂地的老人,站在一辆颇有些简陋的马车旁边,手边是一柄看似普通的拐杖。
老人深邃的浅色眼睛,时而望向天空,又时而转身看着白维特。
过了许久,他声音嘶哑的说出了这句话,“还是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命运侍者仅仅是侍者……”
白维特当时还以为这是老师对自己的责难,认为自己花费太多时间在王室的事务上了,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敢抬头看他老师的眼神,只是恭敬又略带紧张的低着头,望向地面。
可随后,白维特还没有来得及理解话中的含义,霍华德就已经上了马车。
他的老师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扬起手中的马鞭,马车随即开始在泥泞的道路上慢慢移动,那时的白维特就像现在一样,只是呆呆的望着马车离开,越来越远。
现在他理解了……
因为他也在做和老师类似的举动。
白维特调转马头转过身去,不再望向铠罗尔,他不再继续想这些事情,他只想认真行走在山路上,放空自己的大脑,呼吸一下带着雨露的新鲜空气。
可是越想这样,他就越发清晰的回忆起老师离开的背影。
就连老师放在双腿膝盖上的拐杖都记得一清二楚,那是一柄模样很普通的拐杖,就像那些老农自己制作的一样。
拐杖上什么也没有雕刻,模样粗糙,做工简陋又难看。要说拐杖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拐杖手柄处的红光。
这种红光,只有身上带有魔力的人才能看见。
红光以一种不可测量的频率在跳动着,一下一下,在他眼里非常清楚。
白维特明白那红光是强大的生命力的衍生物,但强大到直接透过禁魔木还能看到的,就绝对是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甚至如果你的魔力够强,你也能透过禁魔木看到拐杖手柄中,一个小小的心脏,正在缓缓跳动……
白维特明白,那就是“龙之心”的本体。
恍惚一阵,白维特骑在马上,莫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头昏,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侦查魔法没有关闭!
赶紧解开咒语,白维特的身子却是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摇晃,他旁边的几骑见他这样,马上就靠过去,骑在马上扶着他。
白维特却是摆摆手,示意不用,除去作为贵族的骄傲外,他本能的也对这些“血色刀锋”骑士团的人没有好感。
他感觉自己很讨厌对方不发一言、全身包裹铠甲,甚至连睡觉都不脱的异常行为,更加厌恶的原因是:他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种非死亡系法师所共同厌恶的地方浑身死气。
白维特是一名高阶大法师,正常情况下,他的魔力的储量充足如同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