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没有拒绝 她是实在是不擅于同别人虚伪的推辞来推辞去。
那木匣子沉甸甸的,里面有一半都是金饰,还有一些翡翠和白玉,足够容虞下半生安安稳稳的度过了。
酒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桂花的味道悄悄的钻入鼻尖 云袖见容虞收下 拿起酒杯轻轻的抿了抿 看着澄澈的酒液 缓声道:
“其实从上一次我就该走了,我也不知道在这里留恋什么 上京城的确不是个好地方,纷乱又复杂,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容虞把木匣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淡淡道:“留恋的不是上京城 是你这些年对这里的期待吧。”
云袖默了默 轻声道:“……期待?我对这里,能有什么期待。”
容虞没有回话,垂眸看向了云袖方才放在她面前的酒杯。
桂花的味道实在沁人心脾 在这样严寒的冬天,闻见这样的味道就像把人把严寒的冬日一下子拉回了风宁静又清凉的初秋去,瓷杯上画有颜色浅淡的竹叶 让容虞想到了沈映房里常有的,那股淡淡的竹香。
期待。
有期待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真正令人绝望的是连期待都不配拥有。
云袖在上京城待了快十年,她当初放弃白倾给她的,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机会,而是选择继续在那样的环境里苟延残喘 然后一步一步的用自己血肉在这个地方换来一席之地。
也许她也希望在这样一个残酷却又充满可能的城市里脱离风尘,然后做一个寻常妇人,但这个城市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
容虞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低头轻轻的闻了闻,桂花香越发的浓郁了。
她放下酒杯,不再碰它。
云袖问:“怎么不尝尝?”
容虞摇头,道:“不喜欢桂花。”
云袖不疑有它,道:“我竟然不知道你不喜欢桂花味,我一直以为你没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东西呢。”
容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云袖道:“过完这个冬天,明天开春吧。”
容虞点了点头,道:“一路顺风。”
云袖掩唇笑了出来,道:“我明天开春才走呢,你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
容虞低头,不语。
云袖问习惯了容虞这副样子,她道:“说起来,今天是我的生辰,你没有想要送我东西吗?”
容虞抬头看她,不解,蹙眉问:“什么?”
云袖:“……”
“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
“哦。”
容虞才待了一刻钟左右,外面就有丫鬟扣门,声音很是急促:“云袖姑姑,底下有客人闹起来了,您去看看吧。”
云袖扬声应道:“我这就过去。”
她站起身来,指着容虞的木匣子,道:“我先过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把这匣子放这啊,你要是放这了,我下回亲自给你送过去。”
容虞点头,道:“你走吧。”
云袖匆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道:“那我先下去了啊。”
“一会膳食上来了,你自己吃些,我估摸一会就回来了。”
容虞道:“我要走了。”
“云袖姑姑,下面客人已经在催了。”
云袖又应了一声,然后对容虞道:“那也行,炭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先过去了啊。”
她说完就匆匆开了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陷入寂静,容虞坐在圆凳上,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拿起了那个木匣子。
她不想要云袖的东西,也不需要这些。
她抱着木匣子,看了眼四周,然后把它放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又找了些东西给它遮盖住才重新拿起桌上的面纱,然后围在了脸上。
冬日里的衣裳穿的比夏天厚重许多,容虞揽了揽身上的衣裳,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同往常一样,按着原来的路线走出云徊楼。
在二楼的转角处,两个男人突兀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似有所感的回头,后面也出现了两个男人。
她的身侧,是一间敞开着的房间。
而身后,几乎所有的房间门都在紧闭着,唯有隔着两三间房间的那间房在敞开着,有暖光色的烛光从里面倾泄出来。
那两个男人个子都很高大,不及顾岑,但同容虞相比属实不是一个量型的,他们两个不停的朝容虞走近,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容虞个子高挑却很瘦,一眼看过去,别说这四个男人,就算是只有其中一个,容虞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们看着容虞的目光透着y邪,还未曾说什么,欲念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容虞的外表属实是人间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