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劫后余生(1 / 2)南唐尸乱首页

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整个御书房的氛围相比之前格外的压抑。

李璟的沉默反倒更让人背脊发凉,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李乘湘与李乘昭两兄弟都跪在地上,不敢去迎接李璟的目光。

李璟缓缓走到李乘湘的身边,弯着腰说道:“朕且问你,这些话是不是皇后教你说的?”

李璟话说的很轻巧,却把矛头指向了两人的生母刘皇后的身上。

当今李璟宠爱的是四皇子李乘珏的生母沐妃,也就是当今内阁首辅施芳泽的亲妹妹。对于皇后刘氏,那是迫于先帝的强迫迎娶的,内心并不喜爱,甚至有些讨厌刘皇后的为人,连带着这位东宫太子和九皇子都遭到了嫌弃。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把它摆到明面上说出来。

“全是儿臣自己所想所言,与母后没有半分关系。”

“哼,既然与你们母后没有关系,那殴打长兄,辱骂师长,就是因为你这当皇兄的不加以督导,反而任由骄纵,才助长了他今日的嚣张气焰。原本朕只打算责罚乘昭一人,如今看来主责是在你。来人,让九皇子去净衣司做劳役三天,至于太子管教不严,杖责二十。”

这惩罚就连一直跟了李璟三十年的太监张力则都傻眼了。

李乘湘不似李乘昭从小练武,自小身体柔弱多病,就这会都还感染着风寒。杖刑二十,这要是打完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陛下,三思啊!”

“无需多言。若是东宫太子都御下不正,将来如何作为表率统领一国。”

李璟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看来,这一次李璟是真的生气了。无论是因为李乘昭,还是李乘湘自己,亦或许是他们兄弟俩背后的皇后刘氏。

总之,这一次的责罚是跑不掉了。

李乘昭一听要打大哥杖刑,他如何能肯。

随即站起身来:“父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两件事皆是我的过错,凭什么由皇兄来代我受罚,这不公平。”

李璟瞄了一眼李乘昭,冷笑着说道:“公平?莫说这皇宫里,就是这南唐的天下都是朕一人说了算,朕的决断就是公平。你对朕的处罚有不满吗?”

李乘湘给了李乘昭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可李乘昭如何能肯:“没错,孩儿是有不满,不仅不满还不服。有什么责罚尽管冲孩儿来就是了,皇兄他与此事无关,不该牵连不相干的人。我南唐自建国以来,都是以礼法治国。父王作为一国之君,就更不该遵循礼法。”

那稚嫩的包子脸上,却有着这个年纪少见的坚韧与决绝。面对南唐的一国之君,自己的父亲,李乘昭此时此刻没有半分的退让。

李乘昭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李乘昭的这番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犯了君王之间的大忌。

这孩子终究是太冲动了。

李璟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好,既然你要与朕讲礼法。原本是太子的一片好意帮你承担责罚,既然你自己不领情那这责罚就由你一人来承担。杖刑五十,净衣司杂役一个月。这一月期间不准离开净衣司。若是擅自离开,罪加一等。你可服气?”

李乘昭抱拳道:“孩儿甘愿受罚。”

李乘湘原本还想替李乘昭求情,但张力则给了他一个眼神,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李乘湘也明白,现如今的情况自己再多说一句,反而会加重李乘照的刑罚

八岁的李乘昭被打了杖刑五十,虽然张力则有吩咐执刑的太监下手轻点,李乘昭也毕竟是皇子,行刑的人不敢真打。

但就算是表面功夫那也是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在屁股上,屁股是早已皮开肉绽开了花,血肉模糊不能直视。

经过御医廷简单治疗包扎之后李乘昭被抬到了净衣司。

李乘昭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能趴在床上,可仍旧不能减缓痛楚。

李乘昭从受刑一直到净衣司都没有喊过一句痛,也没有哭,更没有流一滴眼泪。

他不想在这些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那样他就真的输了。

可现在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他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

因为痛,更因为受到了委屈。

“咚咚咚——”

传来了敲门声,李乘昭赶紧用袖子擦拭掉自己的泪水:“谁啊?”

门外传来了温柔而熟悉的声音:“是我,小昭!”

随后,门被轻轻推开,李乘湘端着一个银色的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放了好几个白色的瓷瓶,看模样是药瓶。

“皇兄,父王不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探视我吗?”

“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责罚,当兄长的若再不来看你,那我这个太子也当的太窝囊了,干脆不当了。”

“皇兄千万莫要说这话,你是母后最大的希望,你若不当太子,母后她必定会失望的。”

李乘相看着自己这位唯一的胞弟:“我看看你的伤口。”

李乘昭脸色一红,赶紧摆了摆手:“我从小在弘武馆练武,身体底子好的很,加上掌刑的太监手里有轻重,不碍事不碍事的。”

“行了,就我们兄弟俩你还死撑着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赶紧把裤子扒下来。”

李乘昭有些难为情的脱下自己的裤子,原本粉嫩的屁股蛋此刻已经包扎上一层纱布。纱布上浸染着红色的血液,边缘处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打烂了的肉。

旁者惊心,亲者落泪。

李乘湘也不多说什么,开始默默为李乘昭的伤口抹药。他贵为一国太子,未来的国君继承者,却丝毫没有嫌弃李乘昭。

“九弟,你还是太冲动了。以后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不要依着自己的脾气走,你这样会吃很多亏的。”

李乘昭不以为然道:“他们怎么说我都行,可就是不能说皇兄你和母后,不然谁说我跟谁急。皇兄你常对我说,做人要有底线,这便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有可能是故意触碰你的底线。”

“故意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李乘珏是故意来讨打的?”

“你还小不懂,咱们生在帝王之家,有些事情是很无奈的。在旁人眼里看来,或许我们是幸运的,可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我们自己能明白。总之,要想在这宫里生存下去,小昭你以后还要谨慎言行才行。”

“那这宫里待着也太无趣了。老实说皇兄,我真的烦透了宫里的种种规矩和束缚,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说话。皇兄,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离开宫里?”

李乘湘想了想,说道:“你身为皇子,若非被封爵亲王,有自己的封地之前,是没有理由离开京城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