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玦还将玥儿给伤了?
她已经不敢接着往下想。
柳言端了温热的汤茶来,劝着她喝下,“主子,您喝碗安神茶。”
她摇了摇头,“放着吧,我喝不下。”
柳言见状,只得将茶杯放在一旁,宽慰她,“主子,您别担心,三少爷和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她说这话也没有十分底气,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二人这会儿还活没活着。
屋外又有侍卫走进回话,月华公主心中升起一丝希冀。
“公主,城中各处已经找过,四处探子也都回话,没有发现三少爷同表姑娘的踪迹。”侍卫回道。
月华公主那零星希望又没了,今日她不止是派人追去了安陵,还派出了不少人在城中搜寻,严家虽没什么人了,但手握兵权,朝野间与之敌对的势力依旧不少。
可是眼下,这种可能也已经被排除,只剩下一种可能,是严玦将上官玥给带走,在深夜里,避开了所有的视线,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门外忽然吵闹,有说话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声,月华公主抬起头,此刻本就心烦,竟有人还敢来打扰?
严琅跑着进了屋,眼眶微红,“姑姑。”
“你不在书院好好待着念书,回来做什么?”月华公主皱着眉看他,斥责道。
少年郎挺直了背,倔强道:“家中出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他的兄长不见了,他哪儿还有心思坐在书院读书。
月华公主盯着他,轻喝道:“胡闹。”到底话中没了怒气。
严琅咬了牙,“姑姑,我要去找他。”那些几年来积攒的对严玦的怨恨,就在他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消失殆尽。
他哥怎么可以又一次丢下他?
月华公主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欣慰,却还是头疼这孩子莽撞,此刻京中已经宵禁,他却跑回了家。
“你待在家中,便是帮忙了。”
“可是。”严琅不服气,才开口又被月华公主打断,“没有可是,你给我安心待着。”
严玦和上官玥失踪的事情,府外还没有人知晓。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管事便进了屋,脸色为难,“公主,虎贲军校尉差人来问,四少爷为何擅闯宵禁。”
擅闯宵禁乃大罪,虎贲军有问责拿人的权力。
严琅背一僵,俨然以为月华公主又要训斥他。
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责备,只等到淡淡一句,“去回他,便说将军病发,四少爷回家侍疾。”
“你再问问他,四少爷有没有资格闯宵禁回来侍疾。”
这本是个借口,却含了几分真切的怒气。
严家为国捐躯无数,如今的严家,只有严玦和严琅兄弟二人。严玦如今还有病在身,长兄如父,他侍疾是应该的。
管家松了一口气,“奴才这就去回话。”
月华公主这才抬眼看向严琅,她没有动怒,语气平静,“你真想帮忙,这几日就留在府上。今日是虎贲军来,明日还不知是谁会来。”
“家里事多,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分担了。”
严琅沉默着,手握紧了又松开,“侄儿领命。”
*
山林里的夜,阴冷而又潮湿。
踏云走到山林开阔有月光的地方,见着一个半人来高的小矮坡,歪了歪身子,将马背上的二人给甩下。
上官玥摔在了小坡上,小坡土地松软,倒没有摔疼。她掰开腰间的手,慢慢地站起了身。
“好冷。”她瑟缩着肩膀忍不住嘀咕着。
月光下,严玦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左肩被狼爪抓破,露出了形状可怖的伤疤,正不停地往外头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