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棠自己年岁尚且不大并不急着要孩子。
最重要的是,上一世她是被温如蕴下毒而失去了性命,如今还未除掉温如蕴。而温如蕴心性狠毒前世便敢毒杀她这一世也不会例外。
她自是会提防温如蕴,可是如果还是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这一世的轨迹和前世一样,那么更不该要一个孩子。
樱桃注意着甄玉棠的神情“夫人,您好像不太高兴?”
甄玉棠沉默了一会儿,“是。”
若没有身孕,便要服用避子汤。可是,她这样子做了对阮亭来说,并不公平。
观阮亭对阿芙的态度与关怀,他应该是喜欢小孩子的。
如果前一世他与甄玉棠有了孩子,不管他与甄玉棠感情如何可以肯定的是阮亭一定会十分疼宠自己的孩子。
那么,她该服用避子汤吗?
樱桃关切的问道:“夫人,您在想什么呢?”
甄玉棠轻声道:“樱桃,你去医馆,让大夫开张避子汤的方子。”
“夫人?”樱桃瞪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
她想说一些劝阻的话,却又听甄玉棠道:“你去吧。”
樱桃长长叹口气,低着脑袋出了屋子。
过了半个时辰樱桃端着一碗避子汤进来,“夫人,您真的想好了吗?”
瓷盏里的药汤冒着热气,甄玉棠好看的眉眼间蕴着犹豫和不决。
秋意浓浓,余晖透着几分冷意,屋子里的光线也暗淡下来,旁人总是赞她性情活泼明媚,可前世和今生加一块,她的岁数也不算大,遇到一些事情,她也会纠结,也会拿不定注意。
甄玉棠拿起瓷盏,一旁的樱桃一张脸拧成了个小包子,直直盯着甄玉棠的动作。
甄玉棠顿了顿,最后把那碗避子汤重新放在了梨木圆桌上。
她所担忧的不无道理,可她选择了相信阮亭,选择重新给阮亭一次机会,或许,关于前世的事情,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她可以告诉他。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意外,她身边还有阮亭陪着,她不是一个人。
注视着甄玉棠的动作,樱桃脸色一喜,“我不知夫人为何不想要孩子,不管夫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夫人。可避子汤伤身,我也不想让夫人喝这些东西。等夫人生下了小小姐或是小少爷,我天天给小小姐和小少爷做好看的衣裳。”
终于下定决定,甄玉棠心头的块垒散去,不再压得她喘息不过来,浑身蓦然轻松下来。
她眸子弯了弯,“顺其自然,若是有了孩子,那她的小衣裳,可就由你负责了。”
“那我就天天给小小姐和小少爷做新衣裳,一天也不重样。”樱桃越说越来劲,“哎呀,我决定了,明天我就跟着奶娘练习女工,等我练得一手好苏绣,给小小姐和小少爷做好看的衣服穿。”
“早着呢。”甄玉棠好笑的道。
西苑,一重又一重的帘幔后面,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
此处是天子与朝臣议事之地,却这般轻浮放荡。
杨清和面色如常,恍若已经习惯了当今圣上这般不着调,“微臣启禀皇上,关于宗室官员不得强占土地一事,各地已初有成效,只是,裕王和宁王远在封地,仍未把名下多余的土地分发给百姓。”
李春言未倒台时,便是他负责这件事,如今他成了内阁次辅,这件事依然由他负责。
皇上接过怀里女子递过来的酒盏,浑浊的声音传过来,“这两人胆子是越发大了,朕已经给了他们封地和花不完的金银,他们倒是比朕还懂得享受。”
若是让其他臣子听到这话,心里应该在想,比皇上还会享受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
皇上平素不理政事,可关于两位王爷的问题,他不得不注意点,自古籓王夺取帝位的不是少数。
他想了一会儿,“朕记得阮亭在殿试那日做的文章里,提到过宗室问题,把他召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王来应道:“是,皇上。”
今科三百名进士,留在京城的不过数十人,皇上只对前面几人有些印象。
随着李春言的倒台,他的外甥夏津彻底没了前途。
榜眼是高庐的侄子,高庐带着高宏来西苑面见过皇上几次。
只是高宏到底年轻,溜须拍马的功夫太差劲了些,皇上不喜他那谄媚的性子。
这样一来,入了皇上眼的,只剩下阮亭了,“阮亭入了翰林院,表现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