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廖大夫当真有本事?”银春仍旧觉得姑娘那半吊钱白白糟蹋了。
“你信他就是。”李玠都信他的医术,她还有不信的道理?
阮蘅还未走过东二街,便能听见阮府喜气洋洋。
阮松中毒一事本就让她与阮岑没了父亲的信任,如今阮松又夺得前三甲,父亲怕是会愈发偏爱二房了。
这于二房于阮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于阮蘅来说便是噩梦。
不是她瞧不起阮松,他那脑子别说前三甲了,就连榜上有名都是难事,否则怎会先前考了两次都考不出。
这事八成有猫腻。
“二姑娘回来了,老爷说了让二姑娘一回府便去厅中用膳。”
“不了。”阮蘅故作咳了两声,又偏过身,有意让婢子瞧见银春手中的药草,“我染了风寒,还是先回屋里了,怕过了病气给人,你替我去厅中传个话吧。”
今日是庆贺家宴,她上去凑什么热闹,眼不见为净,少一个人父亲也不会说什么的。
“是。”婢子应了声,不疑有他。
可没曾想,那婢子不久后又回来了,有些为难,“二姑娘,老爷说今日姑娘一定得去。”
阮蘅烦躁不已,随意拾掇后便前往正厅,隔着老远便能听见欢笑声,阮蘅一人便显得尤为孤寂,她自嘲地笑了笑。
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日席间就连二姨娘与三姨娘都得了父亲应允入了座,一家人当真是其乐融融。
不,哪来的一家人,她还未入座呢,母亲与阮岑倒像是外人一般。
“你站着做什么,还不坐下来。”正位上的阮远征一抬眼便见阮蘅隔着屏风立在厅外。
“二姐姐叫我们好等啊,开席都一盏茶了,你才来。”阮盈满面红光,一字一句皆是得意,不知晓的还以为今日三甲是她。
阮蘅在聂氏身旁坐下,“叫你好等?我怎么瞧着你吃得挺快活的。”
阮盈一噎,正要反唇相讥,瞥见二姨娘觑了她一眼,便也不敢说话了。
阮府一众人对此情形见怪不怪,默默吃着饭。
“我方才与他们说,你伯父不日就要回京,到时办个宴席替他们接风洗尘,顺道也给你大哥监试三甲庆贺一番。”
阮蘅一惊,“伯父要回京了?只他一人还是一家子?”
此事让阮蘅震得恍惚,一时间都忘了与阮松兄妹俩的糟心事。
伯父怎么能回京?他不是被贬出京了吗?她记得前世就连她成婚之时伯父都未回来,不是不想回,是不能回。
“自然是一家了,你祖母也一道回来。”阮远征面容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阮蘅扒着碗中的饭,顿时觉得没了胃口。
她脑中浮现出幼时被祖母拗着耳朵训斥的模样,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祖母那双能看透万物的双眸,在祖母面前,她根本藏不住事儿。
“早先你伯父的案子就已被重审,但我想着待一切落定再与你们说,前几日皇上已查明真相,还了你伯父清白,这便再召他入京来。这些年你伯父一家受苦了,回来后,你们一个个的不许没规矩,祖母年岁大了,不可再分心,你们莫要做出恼她的事儿来。”
几个小辈连声应下。
阮蘅有些事记得还是清楚的。
伯父当年被人诬陷私吞了修河款,可一切无足查证,后被贬了官,为了不牵连父亲,便举家南迁,祖母心中挂念,硬是要一道跟去,伯父与父亲拗不过,只好应下,谁知这一别,竟是五年。
“伯父这事儿都已过去五年,皇上怎又突然想起?”
不怨阮蘅会多想,这事是有些反常。
阮远征瞥了阮蘅一眼,也不知有意无意,“是献王。”
阮蘅手一顿,咬下的排骨差些就囫囵吞了进去。
“献王接手了河道一事,在查验修河款时,发觉了五年前修河款有问题,这才着手调查,不过一月就将事情查明了。”阮远征长叹一口气,眼中闪着湿润,“这回我们可得好好谢谢献王,献王殿下的大恩我们阮家无以为报啊。”
分明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可阮蘅却总有种自家夫君讨了老丈人欢心的愉悦。
谁知阮远征剜了阮蘅一眼,“不需要这般盯着我,报恩也用不着你以身相许。”
阮蘅:“……”
阮蘅我可以!我可以!拼命举小手
阮蘅我愿为了阮家牺牲自己的一辈子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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