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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裴延回来,红儿的病情忽然加重,阮一一着急的直掉眼泪,擦掉之后,她要自己去找一位大夫,听说这位大夫治疗这种复杂的伤情,有偏方,但她性情十分古怪,不轻易见人,居住在皇城之中的一处青石巷里。
这里开着一家药铺,位置很偏,但周遭氛围宁静,走去之后似乎还有股淡淡的药香味,阮一一着急想见这位女大夫,可来人引她到厢房之中去,说只能她一个人进去。
绒绒目光微冷,“我倒是不知道皇城之中还有这样的规矩。”
“绒绒,你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出来。”阮一一只想让人救救红儿,所以目光看向绒绒,也是急切的,绒绒欲言又止,皱眉之后,却还是被拦在门外。
隔着一道帘子,里面躺在塌上的女人,在听闻阮一一的诉求之后,也是懒洋洋的,说了一堆她不懂的药方子,随即让侍女抓了药丢给她。
“内服外敷,一日三次,每天来取一次药。”
这女子嗓音带着淡淡的慵懒。
“大夫您不用跟我去看,便能开出药方子吗?”阮一一却有些不敢置信,她连人都没看到呢。
“你若是不信,就走。”女大夫开始不耐烦了。
阮一一咬唇,最后只好离开,而那女大夫隔着帘子又说道,“一天取一次药,必须你亲自来取。”
道谢之后,阮一一着急赶回去,刚开始红儿浑身发烫,烧的迷迷糊糊,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谁曾想按照那女大夫的方子,夜晚竟然气息逐渐平稳。
还有大夫一直在给红儿看,仔细看了那药方之后,又得知这种疗程,一直摇头,“真是闻所未闻!”
可偏偏红儿的命,就是保住了。
阮一一第二天又去取药,亲自去的,天气阴雨连绵,结果半路上马车还坏了,距离药铺也差不多还有一截路,但走过去也无妨,阮一一便同侍女一起走过去,撑着伞,谁曾想,竟然遇袭……
旁边忽然飞来暗器,几个黑衣人从墙头落下,绒绒与他们交起手来,阮一一这边,因为慌乱的往后退,结果不小心跌坐在地,身上也被雨水打湿,有个黑衣人举剑朝她刺来,侍女们纷纷飞出手中的暗器,只是一同落到那黑衣人剑上的还有一把剑鞘。
竟是司徒祁忽然出手制止。
几番缠斗之后,那些黑衣人刺客全部退去,也有被侍女擒获的,司徒祁微微皱眉。
阮一一站在雨中,现在初秋,天气本来不冷不热,可沾了这秋雨,就莫名冷起来,她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纤细的身子玲珑曲线尽显。
侍女连忙冲过来脱下衣物给她披上,重新给她打伞。
司徒祁声音低沉冷冽,微微蹙眉,“阮姑娘,你近日还是少出门为好。”
“对不起,大人,我要为红儿取药,我必须亲自来……”阮一一瑟瑟发抖,冷的小脸上都有些青紫。
“取药?你也要去那圣心堂?”司徒祁见那几个侍女在整理残局,很快收回目光。
“是,你来这里,难道也是……”阮一一倒是没想到这么巧。
“家妹身患顽疾,只有圣心堂的女大夫能治。”
“原来大人还有妹妹。”
“嗯,她年纪很小……”
朦胧雨中,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
这几天阮一一去取药,碰到司徒祁两次,虽然打了照面,但也聊了几句,阮一一了解到司徒祁的家境,他们也是从小在皇城之中长大,不过两年前他父亲母亲死了,只剩下他跟妹妹。
阮一一听过之后很难过,失去亲人的滋味,就是很绝望,可看看司徒祁平静的面容,她安慰两句也觉得苍白无力。
她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她阮府那么多人死于非命……
可更重要的是,恍惚之间司徒祁同她聊到裴延,提起裴延,阮一一自然是说他温润良善,是个顶好顶好的大好人,甚至提到裴延的时候,阮一一温软又绝美的小脸上,眼底是亮晶晶的笑意。
司徒祁同她提起有关于其他地方的事,关于幽州十三镜,多年前发生了很多惨绝人寰的事,其中当年裴延就已经参与其中,甚至获得了顶好的名声。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司徒祁不过是顺带提起裴延,可他眼底是浓重的阴郁跟冰冷,嘴角还略带讽刺。
那时的裴延只是个少年,人们怎么形容他,恍若天神降临。
阮一一听得云里雾里,可她的直觉,竟是司徒祁不喜裴延,可裴延是她的恩人。
“那些事,我并不知道……”阮一一轻软的说道,之后倒也未曾跟司徒祁聊起什么,只是起身要走,可司徒祁忽然低低的道,“一一,听闻你的父亲还囚在天牢里。”
阮一一脚步顿时停住,回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听闻你父亲替太子藏有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私骑兵,一一……所谓的善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善。”司徒祁将茶杯搁置在茶桌上,黑眸沉沉,也望着阮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