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王大哥是想在长安干一番事业呢,等生意好了起来,再把你们娘俩儿接过去。男人不都这样儿,出去闯荡的不干成点事儿怎么有脸回来?”
“公子你这样一说,嫂子心里安生多了,俺哪相公到也是这种性子的人。”
妇人眼瞎,炒不了菜,平日里都是妇人掌勺儿,孩子放盐。今日绛珠在这里,萧九遥说啥也不让妇人和孩子下手。
妇人与孩子和萧九遥并作床边儿,萧九遥说道:
“你母子二人,可是靠着种菜换点银钱?”
妇人点了点头说道:
“公子待我母子二人极好,嫂子也不遮遮掩掩了。嫂子原本是当地潇湘馆里的琵琶手,给客人弹琵琶赚一点儿小钱,只是有了远儿以后就再也没有干过这活计,怕人家看不起孩子。”
萧九遥猜的果然不错,说道:
“咱是靠手艺赚钱的,有啥可丢人的。”
妇人长舒一口气无奈说道:
“话虽是这样说,可总让人说是做皮肉生意。街坊邻居也都是能不和咱来往就不和咱来往,孩子也时常让人瞧不起。”
萧九遥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安慰妇人,妇人继续说道:
“这些年咱也习惯了,种点儿菜,换点银子,也是挺好。”
一直不言语没有开口言语的孩子突然说道:
“娘亲,爹是不是不回来了”
妇人轻拂孩子后背,温柔说道:
“回来,娘不是寄信出去了嘛,过几天就有信儿了。”
孩子挠了挠脑袋,落寞说道:
“娘亲每年寄出那么多信,爹也从来没有回过信。”
妇人茫然,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萧九遥开口说道:
“哥哥不是说了嘛,你爹爹在外面做大事情,等做出一番成就了,就把你们娘俩儿接过去了。”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坚定说道:
“即便爹爹不回来,远儿也能照顾娘亲。”
......
吃过晚饭后,绛珠听说当地有花灯,缠着萧九遥非要他带着她去看,萧九遥说不过执拗的绛珠只得答应。妇人也是好些年没有这般高兴过,便提出与他们二人一起去。
花灯就在姑苏江畔,离小院儿不远。绛珠拽着萧九遥袖子,春花拉着蹦跳抑制不住兴奋的王念远。
姑苏不是每天都有花灯可看,只是每年的月十五才有,每逢这个时候姑苏江畔总是聚集着一群俊俏男女,将心中那些说不出愿望暗自吐露给河灯。这节日原本是对逝者之人的思念而放的河灯,如今渐渐演变为一些暗生情愫却不敢告诉家里人的寄托。
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河灯走的最远,亦如希望自己可以和心爱之人远走天涯。
姑苏河畔也并不全是俊俏的男女,有趁着人多在这里摆摊儿卖河灯的小贩,有卖花脸儿的小贩,年轻人爱玩的不就这几样儿?亦有一些成家男子带着媳妇儿和孩子凑着热闹,故地重游一下他们也曾放过河灯的地方。
见王念远玩的高兴,萧九遥又给他买了一个猴子花脸儿,春花见状非要塞进萧九遥几个铜板儿,后者执拗不过也只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