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那千万缕金丝自长安城上空百丈之上难进分毫。
于此同时,另一朵白云笼罩长安城,这朵白云上坐着的正是那位老人,与那金身佛陀一样,这位儒生老人也是有巨大无匹的身形,白云之上,气运翻滚,那尊巨大身形熠熠生辉。
佛陀与老人盘坐对峙,自地上遥望二人之间不过一尺距离,可两人之间是实实在在的隔着一个百里江陵啊。
“烛灯,望你活了一百多年,难道不知逆改因果的后果吗?”
被唤作烛灯的金身佛陀,说道:
“因果?他前世救了春花一命是因,今世春花自风雪夜中救他一命是果,可春花为何还要再还他一双眼睛?”
二人对话如洪钟大吕传出遥遥几万里,可地上之人偏偏就是听不见。只是见得姑苏江上一朵白云,长安城上一朵白云。
老儒生身旁气运翻滚,愈发显得超尘脱俗,沉思片刻后老儒生开口说道:
“那是春花自愿。”
金身佛陀仰天大笑,九重天上如万雷齐炸:
“怕是因王朝远乃你门下学生,你不愿交出罢了。”
老儒生横眉怒目说道:
“你这秃驴,休要胡言。”
金身佛陀大笑后,猛然瞪圆双眼说道:
“她愿意,老衲不愿意!”
说罢,金身佛陀一掌推出,九重天上云层破开,这一掌便推开方圆几百里云层,老儒生虽是面无惧色,但也没想到金身佛陀会突然动手,像他这般天境之人一但动手所牵连因果极为大,极有可能会引来巡道人。
这些巡道人便是天上那些真正的仙人,九百年一轮班,一班九百年。巡道人若是发现人间有可飞升而又不飞升之人,便直接将其待到天上,让众仙降酌情降下责罚。
当金掌将要推到老儒生身前时,一面无边无际刻满仙文符篆的青色大墙当在老儒生身前。如他们这种境界,出手便有仙门阻挡,一旦敲门过响,让门后的巡道的人听到,那将是天大的麻烦,十有九会被带去。
虽有仙门阻挡,可老儒生也绝不会受这个窝囊气,修道百年虽是不曾亲手杀一人,但他动动嘴皮子便让四国陷入十几年的战乱,让整个人间浮尸百万,这一巴掌虽是没有打在他身上却犹胜打在他脸上,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动手!
老儒生随意捻手一推,一个极为普通的太奉文字翩然跃于胸前,太奉有多少人读过这字,这字便聚集了多少人读这字时的气运。
文字被老儒生推向金身佛陀,那道古青色仙门也出现在他身前,文字与仙门对撞,一声巨响,响彻不知几万里。隔着两道仙门,金身佛陀被这巨大声响震得嘴角溢出一缕金色鲜血。
随后刻满仙文符箓的古青仙门猛然从中央裂开一道刺眼亮缝儿,隐有几尊人影从门后走出。在亮缝儿出现的一瞬间老儒生身影,与金身佛陀霎时间消失在云层之上。
浮在姑苏江与长安城上的两朵白云也消散无影无踪。云聚云散本为常态,地上人丝毫没有注意这些。
枯井前的老僧嘴角无故流出一缕鲜血,随后虚弱睁开浑浊双眼,苦笑自语:
“他于人间已无敌。虽是没能帮春花拿回眼睛,可老衲已是尽了力,也算是还了她的情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