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和书坊无关,我们自然不会问责书坊,但事发在书坊中,我们需要了解事实。”衙门的人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大人们请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掌柜说道。
“你将事发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衙门的人有人问话,另一个看着年龄颇长得人则拿出了纸墨笔砚开始记录。
“今日大概是午时左右,在下如往常般在书坊招呼客人,就见一满身是血的女子抱着肚子冲进了书坊,那女子一到书坊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女子嘴中喊道,救命,求穆大姑娘救命,小女子腹中怀着的是滇南王世子的孩子,求穆大姑娘看在滇南王世子的份上救一救小女子。
我们穆国公府大姑娘在郊外的庄子上为老夫人守孝,又怎么可能正巧在书坊救她,但人命关天,小的赶紧让小二去门外大喊雇佣了几个人和小二一起将那女子送往医馆。”
至于为什么雇人送那女子就医,这不是避嫌吗!此刻周掌柜对自己的安排很庆幸。
周掌柜可惜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后来听说人没能救下来,小的听说,医馆的大夫说那女子身怀有孕四月有余,但可惜中毒日深,已经救不了了。一听到那女子身亡,小的便一边让人去报官,一边让小厮去庄子上向我们家姑娘禀报。”
“你认识那女子吗?”衙门的人问道。
“不认识,但听那女子说怀了滇南王世子的骨肉,我这才让人去打听,也幸好我们书坊有小厮记性好,曾经看过一场热闹,大概是两年多前吧,在西街那边曾经有个姑娘卖身葬母,要价一百两银子,旁的人都买不起,就滇南王世子买下了那女子安置在大柳树巷内。”周掌柜说道。
“旁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周掌柜回忆了一下说道。
“周掌柜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作证!”一个书生带头说道。
“我当时就在书坊挑书,也看见了经过,周掌柜说的属实。”另一个书生说道。
“我也能作证。”又一个书生说道。
书坊中留着的众书生愿意留下来就是为了作证,这会自然踊跃发言。
“让我说这女子也太过分了些,既然怀了滇南王世子的孩子,被人迫害了那就去找滇南王世子啊,再不行去找官府报案啊,找人家穆国公府的大姑娘求救怎么回事?”一书生看不过说道。
“人还没成亲呢就想人穆姑娘帮未婚夫护着外室和外室子,也未免欺人太甚了,还说什么情深,呵呵!穆大姑娘守孝期间忙着做好事,滇南王世子倒是和旁人你侬我侬,把人女子的肚子搞大了,反过来还要求穆姑娘出头护人?”另一个书生也看不过去的说道。
这滇南王世子的确是有些犯众怒,两年多之前,那时丹阳公主还没魔障似的缠上滇南王世子,滇南王世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在众人面前立一个情深义重的人设。
为此没少拿穆国公大姑娘帮着他刷名望,再辅以他滇南王世子的身份和颇为俊美的长相,倒似让京城中的人谁不赞他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关键是这公子还对未婚妻一往情深,那怕是未婚妻要守孝耽误婚事,也不愿意退婚执意要等。
如此完美的人设,也不知道刷了多少人的好感,那时候京城中哪家的夫人小姐不羡慕穆国公府的大姑娘?
如今,呵呵,虚假的东西就是容易翻车!
两年多之前,滇南王世子突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彻底的将未婚妻忘记了,然后和宫中的丹阳公主纠缠不清,如今更是弄出怀孕的外室,这还不算,有孕的外室出了事竟然还想要让未婚妻处理。
若是以前人们都羡慕穆姑娘有个让人羡慕的未婚妻,现在,那就是同情穆姑娘了。
未婚夫和有权有势的丹阳公主说不清,还弄出外室,这行为可连京城的纨绔子弟都不如啊,没得穆姑娘还没进门,就弄出个庶长子恶心人。
滇南王世子原先在京城的美名有多好,这一刻人们对他的反弹性厌恶就有多严重,身败名裂差不多了吧!
至于书生口中的“护着”这个词,懂的都懂。
当年丹阳公主看上了滇南王世子,公然在京外的官道上阻拦为难穆姑娘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这人为了个男人连人家还未进门的未婚妻都看不惯要为难,那滇南王世子的外室,尤其还是有孕在身,丹阳公主又会如何对待呢?
这么一想,那谋害柳姑娘的凶手?算了算了,不敢想不敢想。
此刻,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在场的人心中莫不是如此想法,只是不敢当众说出口。
就是查案的那几个官差,此刻的心中也在打鼓。
京城中有名的书坊出事,外面围观的人同样不少,随着周掌柜的回话,外面的人群中压低了声音嗡嗡的讨论开了,官差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人提起丹阳公主的名。
一直写证词的官差烦心的皱了皱眉,让周掌柜书生们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表明事实和书写的无误。
京城的百姓们八卦是天性,就像当初云曦被丹阳公主阻在路上,京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现在,官差们已经可以预料到,不用等天黑,有关被害的滇南王世子外室以及丹阳公主之间的绯闻怕是要满天飞了。
不知道六皇子会不会为丹阳公主出头,为难他们这些执行公务却意外将此事公布出去的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