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的意思是，李姓夫妻并不是那个小女孩的亲生父母，双方属于领养关系，而在李姓夫妻正式领养小女孩前，照顾她的人便是陆小川的爷爷，也就是说陆爷爷才是这个小女孩的第一任收养者。

经汪泽这么一说，陆小川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六岁那年，也就是爸爸走的前一年，爷爷从乡下进城来看过一趟他们父子俩，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娃娃。

爷爷说孩子是在村后的茶山捡的，也不知是哪个没责任的小年轻管生不管养，将才满月的娃娃扔在了山坳坳里，幸好没被山里的野兽给叼走。

爷爷说他发现这孩子的时候，山里的露水已经把裹被给浸湿，孩子的小脸冻得青紫，爷爷把她抱回家，守了好几个晚上才把这孩子的命给拉回来，不过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那次进城，一来是爷爷来看看自己的儿和孙，二来就是到大医院里给这孩子瞧瞧病，虽说爷爷每天都有煎少剂量的中药给孩子服用，她的气色也在慢慢好转，不过中医诊疗讲究治本，所要花费的时间相对较长，爷爷怕孩子等不住。

说实话，陆小川对这个小女孩并不熟悉，毕竟当年也只见过一次，况且对方当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而他自己也只是个六岁的小毛头。

他只知道那时候爷爷管她叫小阿茶，说是因为孩子是在茶山上捡的，便取了这么个小名。

印象中小阿茶确实是爷爷在照顾，但后来由于爸爸过世，爷爷就进了城来照顾自己的起居，那时候便没有听爷爷提过小阿茶了，只是偶尔爷爷会坐在窗前，拿着一张小婴儿的照片看一会儿。

原来是爷爷在进城前，就已经把小阿茶托付给了别人。

虽说陆小川对小阿茶没有什么感情，但照这么算的话，这个小女孩确实可以算是自己的半个妹妹。

难道小阿茶就是照片中那个只出现了背影的小女孩？就是自己要找的那条线索？

“喂喂，小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啊……在，我听着呢！”陆小川想的太深，一时忘了自己还和汪泽通着话。

他又问道：“那对夫妻什么来历？”

警方之前调查过这家人，所以这对夫妻的底细汪泽很清楚，“说起来，这对夫妻虽然酗酒好赌，但他们之前也算富有人家，是做海运生意的，规模不小，不过后来由于经营不善，公司破产资不抵债，一家人便搬到了租金廉价的光明公寓。”

“世事无常，家业逢遭变故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陆小川感叹了一句，“对了，你说他们是住在光明公寓？”

“没错，是光明公寓。”

“哪间？”

“怎么了？问这么清楚干吗？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乱来啊，这事儿我们会跟进的，你只要耐心等通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擅自行动，现在我们没证据，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汪泽原本也只是来告知一下陆小川，毕竟那女孩跟陆爷爷有那么几丝关联。

“行吧，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管。”见汪泽不说，陆小川也就没继续问。

不过他虽然嘴上说懒得管，却不是真的不管，就算不是为了查找妹妹的线索，仅仅是为了已过世的爷爷，他也得去看看曾经被爷爷收养过的小阿茶过得怎么样，反正汪泽刚刚漏嘴说了那户人家住光明公寓四层，他就一间间的问过去，总能查到的。

为了不让汪泽起疑心，陆小川马上换了个话题，“阿泽，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你说国际科考队那事？怎么没看，新闻没播多久就上了热搜，现在网上个个都在说这事儿，传的一个比一个邪乎。”

汪泽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官方不是已经辟谣了吗？那人鱼生物其实就是儒艮，巨轮是海面折射引起的视觉效果，就跟海市蜃楼差不多，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在海底出现一艘游轮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陆小川随手打开了新闻网站，发现确实有官方公开辟谣了，不过他心里清楚，新闻直播里的画面绝不是海市蜃楼这么简单，那人鱼生物也绝非儒艮。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汪泽的面讲，这家伙一身正气，是从来不信那些事的。

“你也别多想，我们得相信官方的说法。”

“当然，我信。”如果是在之前，陆小川一定会相信这个说法，可在他接触了里世界等一系列奇怪的事情以后，他知道今日所见皆为真实。

汪泽又劝了陆小川几句，在得到了他不会擅自去调查那对夫妻的保证后，才挂断了电话。

不过，这于陆小川而言，只是一个极具敷衍的保证罢了，为了那些隐秘的线索他当然会去主动调查。

而且他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户人家之前是做海运生意的。

又是跟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