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微带着笑意突然冻住,眼神冷凝望了过去。
她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他,目光直接,在他脸上狠狠剜了一下,毫不隐讳对他的敌意与仇视。
他的眼皮突然一跳,脸上是冷冷的,“你,便是这样谢我的?”
“谢你?”
她歪着头,杏眸闪着狡黠的光,不气你气谁的表情,“本姑娘为何要谢你呢?”
“骆玄,……不该谢我吗?”
“你说骆玄呢?”
她眨眨眼,娇笑道:“这个,是骆玄以前答应过的,与副统领何关?”
“你?!”
他面如冠玉的脸骤然间,变成了粉色,再而,变成了绯红,他气息有些不稳,微微喘息着,像在平复心里的愤懑与不平。
“我,我咋的?”
也斜了他一眼,玉蕤姑娘笑道:“来的都是客,兴许还是我以后的大金主呢。请问,公子来这,是来贺我的?”
“嗯,自然是的。”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
“姑娘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他冷哼一声,“明儿,我让人抬一幅大理石牌匾来。”
“公子要送我牌匾?”她抬眸望着她,嬉皮笑脸的,“要那这块大石头何用?公子若有心,不如送我点真金白银,……譬如,金锭什么的……,嘻嘻!”
嫣红瞥一眼自家姑娘,心里不得劲。
姑娘莫不是掉钱眼里了?张口闭口都是钱……?
听得那位公子问,“你,是很缺钱吗?”
“嗯,很缺,很缺,……这里,房屋不是我的,做生意的钱是借的,这屋里的家具赊来,……甚至,这里的古玩字画,都是别人寄存的,……嗯,偌大一个院子,没有一处是我的。”
她扬起脆生生的俏脸,苦哈哈地说道,“公子说说,我可不可怜?是不是很缺钱?”
呵呵。
厚着脸皮要钱,真是难为了她。
“姑娘,原来一直惦记着那两枚金锭?”
斐驰望着她,唇边浮起一抹微笑,“原来,你这所有的东西,都是借来的、赊来的、贷来的?……在啧啧,姑娘真是空手套白狼啊!那两枚金锭吗?你若是都败了怎么办?我,替你收着吧!”
“你这人,真是无趣!”玉蕤姑娘双手插腰,右手一抬,“别与我那么多废话!若想本姑娘与你有好脸色,将钱送还过来!”
“嗯,你这话有意思。”
斐驰给她一个漠然的表情,“送出来的东西,如泼出去的水,还可能要还吗?”
他双臂环抱于胸前,朝她拱手道,“不妨碍姑娘做生意,在下告辞!”
还没等她说话,他已大步流星走出了院门。
玉蕤眼睁睁看着他从眼前消失,少了他这拌嘴的人,心里莫免有些空落。
不知道为啥,对他的恨意既淡了许多。
斐驰离开荟蕤堂,上马疾驰来到了热闹的翠鎏居前,飞身下马。
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的公子,此刻心情很不好,薄唇紧抿,铁青着脸,一丝笑容也没有。
卢绍礼远远看见了他,笑嘻嘻地迎上前来,“这不是咱们风度翩翩的驰公子吗?谁那么大胆子敢偏派公子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