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珒神色冷淡似水,不泛半点波澜。
站在峰巅的裴不意忽然收起神色,语调哀痛道:“裴山说我勾结黑蛟暗害狐君,你们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他袖中一空,左手一翻犹如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出,登时掉落出一道黑影,黑影被狠狠地掼在地上之后幻化成人形,众人看清那人面目,骤然打了个激灵,许久才有人回过神来,失声惊叫:“周自凉。”
只见黑蛟周自凉被缚在一圈又一圈的连环结里面,眼被罩住,裴不意加诸于他身上的法术勒出森森白骨,连环结被血浸染的发黑,时不时发出一阵让人掩鼻的腥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玄门各家一阵嘈杂:“裴不意!他怎么能擒住蛟君!”
就连一向稳重的杨柳风也忍不住用手里的玉扇一指道:“不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吧。”
妖族在法术上毕竟比玄门的玩法更多。
他眼皮重重一颤,在心中叹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怪不得周遥清一出关,黑蛟一族就不在把周自凉这位蛟君放在眼里了,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裴不意不理会他们的质疑,纵袖一卷从狐族长老手中捞过去裴夜雪的牌位,他五官生的阴柔,柳眉红唇,哭起来我见犹怜:“狐君,不意等到今天才终于大仇得报,狐君,不意有负您的重托……”
玄门弟子被他这么亦真亦假一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在心里头奇怪:裴不意不会是用柔媚术先蛊惑了周自凉再趁其不备下了黑手的吧。
毕竟并没有听说他突破了妖皇境。
妖族这冤冤相报,实在不是他们玄门能想到的事情。
成九川也眯起了眸。
一个不为玄门所知的小小白狐,竟能把蛟族的蛟君擒到手中拿捏,但是相比之玄门,裴不意似乎更有理由对蛟族动手。
而玄门,似乎就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
只是,像周自凉那种疑心重重的人,又是如何让裴不意近身的,这二人的关系,看起来值得琢磨。
他心里唧哝:妖族之中,还是狐狸最可怕。
成九川扯着孟珒的袖子:“孟师侄,你那一剑伤的周自凉七分,裴不易不过捡了个便宜。”
看来上到冰澈峰之前,孟珒那一剑没怎么手下留情。
孟珒往一旁闪了闪,袖底一缕淡不可闻的苏合香随之飘过,成九川深吸一口,视线落在他身上:“孟师侄,你的伤好些了吧。”
“嗯。”孟珒敷衍着他,似在极力忍着什么。
裴不意哭完,一收缚在周自凉身上的连环结,黑蛟疼的忍不住哇哇乱叫,令人听来浑身毫毛发紧。
“裴山,你连狐君的仇都不能报,竟敢大言不惭说本公子不值一提,分明是要把狐族的好处抓在你手里,裴山,我看,还是由我勉为其难地来做这个狐君吧。有你们这几个窝囊废在,狐族早晚得沦为像鲤族那样为他人渔财的工具。”裴不意俯瞰冰澈峰,狭长的狐眸中全是势在必得,似乎狐族的君王之位如探囊取物,不拿要遭天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