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季萱然说的他们还不太懂,但他们竟觉得有理。
有名衙役问:“就算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又能代表什么?”
“代表凶手和曾经把林员外打捞上来的是同一人,而且对林员外应该恨之入骨,才会在人死后,还要用利器捅之。”
话落,众衙役纷纷把视线看向季萱然。
好像在说:凶手和打捞者为同一人,再加上你恨林员外非要让傻儿子娶你,那不就是你吗?
季萱然无奈道:“我在几日前从河边被救回来之后,一直昏迷在家,根本没有犯案时间,我那对养父母可以作证。”
刚说完,季萱然就叹了口气,那对养父母的证词……还是算了吧。
他们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事儿做的还少吗?
她又转而道:“有纸笔吗?”
“没有。”“没有。”众衙役纷纷摇头。
白慕:“凌风!”
凌风施展轻功,飞快夺门而出。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拿着笔墨纸砚的凌风登场,一股脑的把四件套丢给季萱然。
季萱然不得不庆幸自己从前有学过毛笔字。
她飞快把墨研好,纸在地上铺平,干脆趴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她画的很慢,每次下笔都要经过许久的深思熟虑。
众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又看了多久,随着每次的描绘,终于一张匕首图跃然出现在了纸上。
季萱然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筋骨,拿起纸张,吹着上面的未干的墨。
身旁小五问道:“这是什么?”
“凶器。”
“凶器长这样吗?好像不太常见。”
纸上的匕首是弯曲的,其中一刃上为了增加杀伤力,还有一条缺口。比普通的匕首要更长一些。
“不常见就好。”季萱然说道:“不常见的话,说不定能通过匕首锁定真凶。”
又有衙役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凶器就长这样?就凭你随便画画,这便是凶器了?”
“哪里是随便画画?你自己去看看伤口,伤口上半部是不是撕裂的比另一半部严重?伤痕走向是不是弯着的?”
话落,一群人便又凑到林员外的尸体上看。
果然如她所言。
“公子,确实如此。”凌风向白慕汇报完之后,垂头认错:“对不起公子,我没能看出来。”
“不怪你。”白慕自己都被季萱然的一番言论震惊到了。
季萱然所说的种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从古至今,各种凶案屡禁不止。在断案时,大家相信证据,相信人证、物证,却没有人想过从尸体中还能找到诸多可以锁定真凶的证据。
亦或者说,从没有人有能力把尸体所暗示的言语真正剖析出来。
而季萱然,似乎有这种不同于常人的能力。
白慕表面上波澜不惊,负在身后的手掌却收的极紧:“凌风,带上所有衙役,从这张匕首图下手,查明真凶!”
“是!”凌风领命,刚要出去时,又顿住了:“可是公子您独自一人……”
“无碍,去办吧。”
“是!”
凌风领着所有衙役风风火火地出去了,灵堂中只剩下白慕和季萱然。
白慕隐约中,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是从棺材那边传来的。
他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给尸体穿衣服啊,总不能让尸体就这么光着吧。”
季萱然刚说完,听到对方发出一声轻咳:“咳。”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道:“你是感冒了吗?”
白慕只能提醒:“你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
季萱然这才反应过来。
即便现在是个她所不知道的时代,但也是古代,她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给另一个男的穿衣服,哪怕是死者,也是不能让人接受的。
她匆匆把林员外衣服穿好,急忙跳了下来。
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