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褚二小姐的风格。
褚云遥瘪了瘪嘴,用缠着绷带的手在塌沿擦了擦。
啧啧,一尘不染。
“奴婢不是有意失手的,小姐饶命啊。”绿衣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奴婢…奴婢未能将事情办妥,本想,本想…寻个地方自我了断…可…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小姐…”
怎么就,一穿越过来,就要收拾这烂摊子呢……
褚云姚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是香茗啊。”绿衣丫鬟抬起头,充满恐惧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香茗……香茗……”
思索之际,内屋的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了,来人见了屋内此番情景,立马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小姐,夫人方才醒了,吵着要见您。”
褚云遥记得她,是昨夜里哆哆嗦嗦哭了一宿的小丫鬟之一。
不过……
夫人?哪个夫人?
“喔…”褚云遥抬头:“你说的是我娘亲吧。”
小丫鬟点头。
“小姐,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褚云遥看向香茗,抬起手,有些夸张地扶额,然后点了点头。
香茗见状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看向褚云遥的眼神微微一动。
小姐果真失忆了。
“小姐先随香茗走罢,”香茗言语之间少了方才的唯唯诺诺,一路上反而越发大胆起来,与褚云姚说起了将军府的事情。
说起她的母亲廖幽堇,是德高望重的大夫人,说起死去的正室赵怀月和妾室林月芝…
“那…你方才说的三小姐,我因何要害她?”
香茗说的那些,褚云遥昨日里已经从院里小丫鬟们口中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三小姐…她的确听说她在府里境遇不好,可也不知道原主不待见她这茬呀。
香茗脚步微顿,用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说道:“还不是上个月……”
有些定理果然是博古通今,亘古不变的。能让一个女人恨极另一个女人的原因,除了美貌,就是男人了。
上个月是太清国四年一度的花会,褚云遥自小就爱慕的北王殿下牵了将军府三小姐褚水柔的手。还没过半个时辰便闹得满城风雨,都说相貌俊朗、气度非凡的北王要娶王妃了。当夜,无数少女为此心碎落泪,而褚云遥更是将院里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嘶…”褚云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就是因为那个什么北王?”
香茗点头,心里却因为褚云遥的那句“那个什么北王。”感到不可思议。
小姐丢了记忆,脾性也大不如前,连…对北王殿下的态度…
“想什么呢。”褚云遥见香茗有些发愣,眼见着就要撞上前面的假山了,便伸手拉住了她。
不料香茗一个哆嗦,顺势又跪下了,许是出于害怕,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出来:
“奴婢罪该万死…小姐饶命…奴婢不该揣测小姐心思,不过小姐此番失了记忆,性情大变…奴婢…奴婢也是担心…奴婢…奴婢有错…奴婢罪该万死…”
褚云遥叹气:“不怪你,你起来吧。”
说实话,才短短半天,这几句话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香茗一边说着“谢小姐谢小姐。”一边带她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
不一会儿,香茗带褚云姚停在一处雅致的院落里。
门口的丫鬟让她们且等着,欢喜地进去通报了。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还有些清凉,院落里的老树上的树叶已经都长开了,阳光直直地穿透下来,在地上撒下了斑驳的树影。
“阿姚!”
面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廖氏拨开掺着她的几个丫鬟的手,激动地向褚云姚奔去。
眼前的女人也就三十来岁,面容姣好,体态丰盈,举手投足都带着十足的温雅与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