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2 / 2)放肆沉迷首页

为什么时隔四年,在这么针锋相对的情况下,顾雪沉的身体还能让她有所留恋。

乔御没胆子看后排的情况:“顾总,疗养中心到了,您先带许小姐过去,这边我留下处理。”

许肆月猝然抬起头:“……疗养中心?!”

顾雪沉的手早松开了,低眸看她,仿佛在看个无耻的登徒浪子:“你外婆,不想见见么?”

许肆月心口一窒,急忙坐好:“我外婆……”

她联想到顾雪沉之前说的那句话,眼眶有些红了,哑着嗓子凶他:“你把我外婆从许丞那带出来了?!顾雪沉你别乱来,欠你是我的事,你别把手段用到老太太身上!”

顾雪沉不置可否,攥住她手腕下车:“不想让她伤心的话,你最好换个表情。”

见到车灯,疗养中心里出来一行人迎接,为首的中年女人连连对着顾雪沉点头,笑容可掬说:“顾总您来了,老人家已经安顿好,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

许肆月被一路带着往前走,匆忙看到这家疗养中心占地面积不小,视野里有几栋米白欧式小楼,还有一片单层带院子的联排小别墅群,看得出价格不菲。

几分钟后,顾雪沉把她推到中间一套小院子前。

客厅窗帘没有拉好,里面灯光暖黄,头发银白的老太太低头坐在窗前,捏着勾针在织毛线。

许肆月愣了,眼泪哗的涌出来,她咬着牙关,不肯让顾雪沉发现,匆忙擦了擦脸颊,才放轻脚步进去。

老太太闻声抬头,手里的勾针掉了,颤巍巍起身,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月月呀。”

许肆月用尽力气忍着泪。

老太太以为是眼花了,紧走几步奔向她,瘦巴巴的手握住她冰凉的小臂:“真是月月回来了,不哭啊,外婆在这儿呢。”

许肆月弯腰抱住她,无声地掉了满手背的泪,又装作没事地抹掉,笑着说:“我才没哭呢,我就是想你。”

外婆牵着她坐下,努力往外看:“小顾呢?小顾没来?”

许肆月一僵:“问他干什么呀……”

外婆拍她手背:“新婚小夫妻,当然得多黏着,小顾长得又好,我乐意看你们亲近。”

许肆月头要炸了。

顾雪沉用一个晚上把关系都宣传到家里来了?!

“是小顾去接我的,亲自把我从那地方带出来,快八点了才到这边,又急匆匆去什么拍卖会了,”老太太叹口气,义愤填膺锤了下桌子,“许丞那个白眼狼!当初靠着咱们家,靠着你妈妈才爬高,结果狼心狗肺,连我身边的东西都搜刮得一干二净,也不让我和你联系!”

她摆了摆手,浑浊的眼里有些湿润:“还好我的小月亮有了好归宿,外婆什么都没了,就剩个不值钱的镯子还能留着,给你当嫁妆。”

老太太把带着体温的镯子褪下来,套在许肆月纤细的手腕上,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

许肆月想说外婆你误会了,小顾不是我的好归宿,小顾是我欠的感情债,人家只是讨债来了,他对你好,是他的素养,他做这些,件件都指向同一个目的。

外婆笑着说:“我喜欢小顾,他不知道哪里有点像……像阿十。”

她把手边勾的毛线展示给许肆月看,是件女款的毛衣,胸前图案是个小机器人:“以前你送给阿十的,就是个这样的小机器人,外婆这件除了图案之外,版型可是一比一仿爱马仕的,你可不许嫌,织好了要穿的。”

许肆月无奈地点头,外婆可潮了,什么奢牌都知道,还会照着画报做手工,只是有时候年纪大了犯糊涂,总把过去的事记错。

就这个“阿十”,外婆口中她的玩伴,念叨过好多次了,但她根本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

无所谓了,反正老太太说什么她都应着,只要她平安,有人能护她周全。

许肆月望着灯下外婆的脸,又转头看看室内精致的装修用具,心脏空荡荡地下坠,坠到谷底。

“外婆,”她轻声问,“你说小顾……到底在想什么。”

外婆点她额头:“想你呗,他多喜欢你,才能管我这个老太婆。”

许肆月摇了摇头。

她刚才真有那么一个刹那,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也许……顾雪沉真对她余情未了,才要结婚的?

但短短几秒,她就彻底否决这个念头。

她跟顾雪沉的恋爱,只有三个月而已,要说一个男人能因为三个月就对人念念不忘,甚至在经历那么恶劣的戏弄,背叛,伤害之后,还能刻骨铭心,甚至跨越四年,见面就娶她?

如果换成她是顾雪沉,早就恨透了,怎么虐、怎么报复都嫌不够,感情是一丝丝也不可能有的。

何况现在顾雪沉应有尽有,而她只剩下脸还能看。

但当初她追了顾雪沉那么久才追到手,显然他不是什么颜控,这点优势也不存在。

那就只剩下最惨也最合理的……

娶她就是为了折磨。

可经过今晚,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画和亲人都在他的掌控里,她没得选了。

许肆月跟外婆告别,答应过两天再来看她,心如死灰地走出小院儿。

院外的路灯很亮,雾白色的光落下来,覆盖了男人满身。

他站在路边,微微垂着头,脊背依然笔挺,双腿修长,窄腰宽肩,领口上的喉结弧度利落,一张脸古典韵致,像精勾细描出的工笔名画,禁欲冷然,却勾着人血热。

这是专门盯着她呢,估计怕她跑了!

狗男人。

渣女狗男,倒也配。

许肆月自嘲地吸了吸气,鼻尖通红。

她害怕自己会退缩,干脆快步走到顾雪沉面前,沙哑要求:“顾雪沉,结婚!”

冰冷的连名带姓让男人眸光动了动,眼尾微抬:“称呼是不是该换。”

会场里,她娇柔地喊过“雪沉”。

“换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叫——”

许肆月的情绪在向崩溃边缘滑坡,一时有点反应不及,直接脱口而出两个字。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