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睡得很沉,鼻尖偶尔轻轻地抽气。
顾雪沉转过去,手肘撑起身体,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目不转睛看她。
她卸了妆,去掉了强撑起来的攻击性,脸很小巧,处处明丽精致,唇是柔软的浅红色,有些脆弱的抿起来,很乖。
今晚的许肆月不再是他患得患失的女友,她是他妻子。
顾雪沉强压着的那些岩浆失控地宣泄出来,流过骨骼血肉,几乎把他灼烧成灰。
许肆月不知道梦到什么,忽然皱眉,唇间咕哝了几句,含糊骂了声“大魔王”,眼角流出来一点残存的泪。
这一粒晶莹,像是利器把他打败。
顾雪沉再也无法忍受,手握成拳,在寂静的夜里低下头,唇微微颤着,去吻那一滴水迹。
他嘴唇很冰,泪是热的,碰在一起,要把他烫伤。
“别哭,”他嗓音低到尘埃里,沙哑喃喃,“小月亮没有那么坏你心干净,软,嘴上硬而已,也没有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奉承和钱,那些小姐妹跟着你,你都默默给她们提供资源,找别人借钱,还知道把先更高价的东西塞过去”
如果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会苛求她一丝一毫,随便她骄纵也好,跋扈也好,他都奉为珍宝。
但太短了
她必须长大,学会明辨人心,知道人生疾苦,找到她擅长的事业,才能真正从病痛折磨里解脱出来,去面对以后没有他的漫长日子。
顾雪沉的唇停在她眼角,小心翼翼向下轻碰,战栗着触到她的嘴唇。
他探过身,把她半揽在怀里,狂热又隐忍地浅浅亲吻。
许肆月隔天醒来,身边男人早没了影子,她蒙着眼睛静了一会儿,回想昨晚竟然睡得很安稳,今天难得精神不错,于是决定起床准备赚钱。
回明城的路程开车要两个小时,许肆月还闹心该怎么跟狗男人相处,没想到顾雪沉直接坐进副驾驶,她正好一个人独享后排。
快下车的时候,许肆月打开她仅剩的一个爱马仕铂金,想拿柚子糖来吃,意外摸到了那个绸缎小包,才想起里面的纸条来。
“周六下午三点,闽江路梧桐咖啡馆。”
她知道那家店,环境还行,位置隐蔽,适合暗中接头,也适合撕逼,省得太多人围观。
许樱是吧?
给她把祖母绿还回来到底什么意思,示好?没必要,炫耀宣战?那她还真得去见见,而且不能把她惨痛的婚姻现状暴露。
许肆月含了颗糖,冲淡口中的药味,清清嗓子:“哎,我后天下午要出去,你借我辆车,等我赚了钱给你付租金。”
顾雪沉凉凉问:“跟谁借?”
“你啊。”
顾雪沉不说话了,转眸扫她一眼。
许肆月懂了,咬咬牙:“我,许肆月,跟我的合法老公,顾雪沉先生,借个车行吗?我给钱!”
她说了一堆,只换来一个矜持淡漠的“嗯”。
许肆月捂着额头冷静,劝自己千万别和他动气,把手机拎起来,不情不愿地打开微信:“那麻烦老公,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可以不?否则我真怕哪天不小心死在外面都没人来收尸”
顾雪沉突然回头看她,目光锋利噬人。
许肆月没见过他这样,被唬得一停:“你凶什么!不给算了”
顾雪沉气息沉郁,闭了下眼,纾解掉听见她说“死”时的心悸,朝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许肆月有点用力地丢给他。
结婚第二天才交换联系方式的夫妻,真新鲜,看在他愿意借车的份上,她先不计较了。
直到周六下午,许肆月才明白她太天真了。
她专门给自己画了个攻气逼人的妆,打扮好站在瑾园别墅的门前,死死盯着院子里那辆来接她的朴素奥迪。
“就,这?”
司机殷勤地下来开车门:“顾总让我来接您。”
许肆月手有点不稳,给奥迪拍了张照,直接发给顾雪沉:“就这????”
她今天的人设不是豪门太太?坐个几十万的奥迪算怎么回事儿!气场呢?排面呢?
手机叮的一响。
顾大魔王:“为你好,再贵的车,我怕你付不起那个价钱。”
作者有话要说:贴心沉沉,在线为您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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