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远还在思考,这身上就压上了一条腿,一条手臂又过来,背后被人抱住。
李致远抓着自己身上的手臂想要扯开,发现这孩子的手臂真是细得皮包骨。把她推了推,她翻了个身侧了过去,不一会儿又侧过来。他身上又没穿衣服,她的手就放在他的臂膀上,手心的热量传来,让李致远有些出汗。天气太热,两个人挤一张床不合适。
天蒙蒙亮,一夜未睡李致远从床上起来穿上了湿透的衣服,纪翎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坐起来问:“等下我就说你自己摸上我床的,我睡你实属无奈。”
李致远手一抖,扣错了扣子,回头看她:“没错!”
正要解开扣子,重新扣上,被纪翎阻止:“扣错扣子,更能体现你内心的惊慌!就这样挺好!”
李致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浑身湿透地从的她家里离开。纪翎继续在床上躺尸,等着下一步的到来!
天大亮了,一阵繁杂的脚步声过来,推开了她家那本不牢靠的木门,纪翎靠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眼前是穿着褂子的队长,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队长还是挺不错的,不像上一个队长。
原主命苦,她爸是知识分子,在五十年代后期的反右运动中,被打成了右/派,她爸逃往港城。留下了身怀六甲老婆和人到中年的父母,家里有个人出逃,这种人家妥妥的被归为五类分子。她妈生她的时候死了,她爷爷奶奶被拉到农村来劳动改造。
刚开始几年还好,到她七八岁的时候运动开始,上一个生产队队长就是她记忆里的噩梦,那人三五不时把原主的爷爷和奶奶拉出去批个斗,在老人身上挂着板子写“牛鬼蛇神XXX”,“吸血马王XXX”,“马王”是错别字,实际是“蚂蟥”。
那个队长后来升上去,进入什么革委会。换了这个队长就好多了。身体已经被折磨坏了的老人也没能坚持多久,相继去世。
原主看着照顾自己的亲人相继去世,自己也万念俱灰,本身身体不好,不用干啥!一口气背过去,就没了命,她穿了过来,除了原主的记忆,大约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狗崽子身份了!关于为什么会女扮男装,纪翎到现在也没闹明白,反正她户口本上就是男的。
纪翎穿过来的时候,就是老队长帮着把原主的奶奶给埋了的那晚。所以纪翎对老队长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这个队长年纪大了,思想比较老旧。老队长身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是已经下放了几年的老知青。
队长老脸紧绷,好似一头喷火的龙,低头问纪翎:“你个狗崽子居然敢侮辱女知青?”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纪翎虚弱地张口,“我这个身体怎么跑出去?您怎么不说女知青侮辱了我?”
看着纪翎瘦弱青白的脸,老队长一下子闷在那里,让这么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小狗崽子去欺负人家一个人高马大?不,身材高挑的女知青,有点难度。
转头对其中的一个知青说:“孟同志,你看?这个小狗崽子,身体一直虚弱,连提一桶水都提不起,别说是去欺负人家女知青了!”
“这么说,是我们小李同志欺负他了?”
那个知青刚刚这么出口,纪翎侧过去捧着脸哭:“嗯,她昨天趁我睡着,摸上我的床,等我发现,她……她……把我给压住了,差点把我的腰都给坐断了!”
“我对不起死去的爷爷奶奶,对不起大队对我的照顾,我不该……” 纪翎开始浮夸地捶着床叫,“可我还是个宝宝啊!我真的不想做这样的事,太不要脸了……”
“住嘴,这些话是能胡乱说出口的吗?”老队长一声大吼。
纪翎一脸委屈,不再说话。
李致远进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子说话会这么口没遮拦。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坐断腰吗?
别人见他进来,之前还觉得是他吃亏,现在听纪翎这么说,又觉得这个女知青太不要脸了。连这么个孩子都要那啥!
纪翎听队长翘着胡子说:“你也别哭了,这事儿横竖都是男人占便宜。再说了李同志长得也好看!”
“他长得好看,我就不算吃亏了?”
“村里多少光棍想要个女人都想不上,你一个资本家的狗崽子,长得跟二椅子似的,有个女人愿意跟你,你还不烧高香?”队长转头对着身边的姓孟的知青说,“孟同志,这也是你们的李同志自己看中了他。既然已经跟了他,那就是他的人了。给他们开了证明,让他们登记结婚去?”
“什么叫二椅子啊?谁是二椅子啊?你问问她,昨晚……”纪翎不服气,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坐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你这个身体,要是运气好,给老纪家能留个后,也不枉你爷和你奶养你一场。”老队长这么一吼,纪翎立马闭嘴。又鄙夷地看了一眼李致远,扫了一下他的肚子,“你这种有作风问题的女人,原来是要被拉到大庭广众批判。今天我和孟知青在这里,做个主,你们俩就去扯证结婚吧!”
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纪翎和李致远,哦不!跟李婷婷的婚事给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