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跟叶疏白不敢在云海中多耽误因为上面的宿垣真人还在同张长老死斗,需得尽快去救援才是。
只不过等到他们二人真到了虚空之上,看到的场景却跟想象中很不一样……
宿垣真人既没有受伤也没有牺牲反之他这会儿正骑在小火龙的背上笑嘻嘻地拍着它的脑袋哄:“老祖我累得够呛,你且驮我回城吧。”
小火龙不服:“我是敲定战局的功臣,你怎可这样随便地坐我身上这是对我们龙族的侮辱!”
宿垣真人当即从兜里摸出一把漂亮的宝石拿在手中笑着掂了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让老祖坐一下倒委屈你这小龙了?”
“没有!”小火龙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些宝石的色泽跟质地都是它生平从未见过的上等货色,哪怕它那个装得满满的龙窟里也摸不出这样的好东西也不知道这个老剑修是从哪儿搜罗来的。
面对这种诱惑龙族的高贵算个屁!
小火龙再也不闹意见了兴奋地喊了一嗓子:“你尽情地侮辱我吧!”
刚飞上来的温云跟叶疏白:“……”
温云的目光落到小火龙叼走的那块红色火属宝石上看了一眼后轻咦出声:“前辈这宝石瞧着倒是不凡,不知你从哪儿寻来的?”
“不凡的东西多着呢。”宿垣真人冲着温云招了招手,面上的神情瞧着很是得意:“你过来看看,这些是不是更厉害”
他手上一拂过一大堆宝光璀璨的法宝灵石被摆了出来。
叶疏白只望了会儿便认出这些东西的来历:“这是东玄派的东西?”
叶疏白跟商无央争斗的时候,张长老拿了不少法宝出来偷袭他,这会儿自然一眼便认出来了。
“对了。”宿垣真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那商无央不晓世事也只爱用剑出来历练各种杂事都是由护法长老来处理所以什么法宝源晶,一概都由护法长老替他保管。东玄派的寻常弟子日子也过得紧巴巴,但是这些天骄们的待遇可是丰厚得吓人,方才我光是清点这些东西就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好家伙,不看不知道,光是源晶都足够一个中小门派整年的开销了!”
“所以这是从张长老身上打劫来的?”
温云望了望,却没发现这个苦主,纳闷:“他人呢?莫非您已经把他杀了?”
“嘿,我答应了他拿财买命,怎会做这种不地道的事?”宿垣真人花白的眉毛一横,随意往后指了指:“喏,人不就在那儿吗?”
温云回头,果然发现了在小火龙的尾巴上发现了东玄派那位不可一世的护法长老。
也不知是宿垣真人还是小火龙干的缺德事,对方这会儿就被绑在小火龙的尾巴上,这头龙时而高飞时而俯冲,他也就被迫跟着享受这样的刺激。
张长老早就被宿垣真人扒拉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底裤,这会儿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连一句狠话都放不出来了。当然之所以不开口,倒不是终于服软了,而是因为他嘴里被塞了块灰黑色的布。
若温云没看错的话……这块布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袜子。
噫,恶心恶心。
温云不想再看这幅画面,飞快地转过身来提议:“既然抓住了他,不妨将他作为人质,若是东玄派来人要报复,我们就可以把他架上去?”
“别想了。”宿垣真人翻了个白眼:“东玄派最现实不过,他们绝对不会白费力气来救这种丢人现眼的弃子。”
这句话落,就连被绑在龙尾巴上的张长老也是面色灰败。
因为他知道宿垣真人说的是事实,东玄派从来不会将力气和资源耗费在无用之人身上,哪怕是商无央也不例外。
眼下商无央被废,他作为护法长老却没能完成保护的任务,便是这群下界贱民不杀他,他也不能再回东玄派了,怕是只能跟宿垣真人一样叛出宗门,往后余生都要提心吊胆地疲命奔逃了。
所以最怕东玄派找上来的不是温云他们,而是张长老他们三人,他们比任何都想把商无央生死未卜的消息给压下来!
显然宿垣真人是个阴险之人,他对于张长老未来的遭遇很清楚,所以压根就没准备杀他,而是就这样把他带回了云海城中。
“砰!”
小火龙干脆地一甩尾吧,张长老就这样狼狈地被摔在了云海城中。
先前看热闹的围观人群尚未离去,他们面带惊异之色地瞅着这一幕,有人认出了张长老,惊呼:“这不是东玄派的劳什子长老吗!”
“他先前傲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这样子……是挨揍了?”
宿垣真人走到银甲护卫身边拱了拱手,一脸正气道:“诸位道友,这人方才趁乱在城中偷袭我,按着云海城的规定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张长老怒目而视,他刚刚偷袭的是叶疏白,何时偷袭过宿垣这厮了!
然而东玄派这一个月以来的做派早惹得云海城众修不满,当即就有人站出来作证:“是的,我亲眼看他偷袭,也太不讲武德了!”
银甲护卫倒没听这群不嫌事大的修士们胡闹,他们只是冷眼看着张长老,少顷,他们当中的某个头领站出来,沉声道:“东玄的三位道友,云海城容不得你们了,你们速速离去吧。”
眯眼跟一字眉早在看到张长老的惨状后就意识到这次栽了,等了会儿依然没看到商无央,反而是看到了被追杀的叶疏白好好地站在那儿,顿时心底拔凉。
张长老这个长老没保护好商无央都要倒大霉,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寻常弟子呢?别说是回宗门就要当杂役了,恐怕连打杂的机会都没有,指不定就要丧命在戒律堂的责罚之下。原以为跟着商师伯出来是一件绝世难逢的好差事,谁能料想到,居然惨烈成这样!
若是躲在云海城,他们当然能够受到这里的规矩保护,但奈何先前商无央杀的人实在太多,眼下商无央不知去向,那些死者的亲友自然是将这笔账记到了他们几人头上。
被驱逐的张长老左右手各拎着一人,面无表情地往云海界外飞。
眯眼心中只剩忐忑,踌躇道:“商师伯出事的事怕是不日就要传回宗门了,我们现在离了云海界,该去哪儿才好?”
一字眉想了想,琢磨:“我们不妨先去下界中躲躲,反正那些地方都是些贱民,我们去了说不定还能享受些好日子呢。张长老,您说这法子怎么样?”
张长老没出言反对,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在下界再熬个千年,待这件事儿过了,他们再重返上界便是……
才刚这样想着,张长老的后背就传来一股阴嗖嗖的凉意。
他猛地回头望去,却发现背后紧跟着数人追了上来,个个都是飞升期的修为!
“东玄杂碎,还我道侣性命!”
“东玄狗,偿我儿命来!”
张长老眼睛蓦然睁大,口中狠骂了一句脏话。
“贼他娘的商无央,你杀的人害老子被追杀!”
温云几人压根就没管那些人,他们只看到东玄派的三人飞上去,后面就立马有人跟上去了,若是没看错,里面还有两个翼族人。
或许是飞得太快,一根尾羽还落到了宿垣真人的头顶。
宿垣真人拿下头顶的绿毛,嘀咕了一声“一万源晶”后,如获至宝地将其收入芥子囊中。又啧了一声,露出事不关己的笑容:“哎呀,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已经打不动了,也是时候回去颐养天年了啊。”
说着,他便要指挥着几个徒孙一道回云岛,然而没想到的是银甲护卫们面无表情地将他们这群人拦下了。
宿垣真人不解:“道友,不知这是何意?”
银甲护卫们脸上浮出亲切而又友好的笑容,一人拿出一沓账单,目光自清流剑宗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叶疏白的身上:“当然,先得恭贺这位道友飞升。”
话锋一转:“不过,咱们需得先来算一笔账了。”
叶疏白愣了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第一张账单已经拍到了他手上。
“虽说雷劫是从天而降,但要论还是道友你引来的,所以这笔帐得记在你头上了,方才我们算了算,首先是天雷击毁的那一排商铺,共计十家,按每栋十万源晶的造价算,共计一百万源晶。”
“嘶!”
在边上听到这个可怕数字的朱尔崇跟沈星海险些被这个数字吓得昏厥过去。
他们先前拿着宿垣真人给的那十五万源晶去押了温云赢,方才刚刚拿到迎来的赌资,足足翻了十倍!原以为这个数字已经够他们日后在云海界的开销了,万万没想到,光是那些房子就要赔一百万!
剑修怎么可能干脆利落地付钱?
朱尔崇立马冲上前,挽起袖子将自己粗壮的胳膊亮出来:“可以不赔钱吗?我能修!我最擅长修屋造楼了!”
在修真界的时候他就参与了重修第一峰的工作,来到云海界后又在云岛上被宿垣真人抓着当泥瓦匠,剑术没怎么精进,但是修房子的水平倒是噌噌噌地往上涨,已然是建筑大师了。
边上的沈星海亦是点头:“对,我也会修。”
银甲护卫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懵了下:“……你们去跟老板商量吧。”
天雷轰坏的不止是房屋,第二张账单又落入叶疏白的手中。
“这是被轰坏的广场地砖。”银甲护卫指了指叶疏白背后那个硕大的深坑,面无表情道:“共砸坏了三万四千块云砖,再加上重新铺设所需要的人工费,算你四十万源晶。”
朱尔崇听得气血上涌,再次往前毛遂自荐:“我可以修!我最擅长烧砖铺路了!”
然而很快,又是一张账单列出。
“这是被劈毁的花草树木,其中不乏珍稀品种,加上种植款项,共计九万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