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微妙,青泓有些许错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伪装了,因为他根本不会明白别人的感受是什么,他感受不了。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他清楚地知道以外,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他竟然会隐约感觉到心痛?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变成这样?
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似的,他的记忆应该没什么问题,六百年前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个人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感觉?
被迟小小拉到内殿暖阁偌大的床榻上坐下,迟小小还显得很是紧张,有点害羞地对他说:“这种事情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我做的不好你不要怪我才好,咱们就相互摸索着慢慢来吧,首先……应该是要亲亲吧?”
男人只是盯着她的脸看,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迟小小的脸更红了,天啊,这男人一本正经地喜欢人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幸亏她没把他给扔了,果然捡到帅哥的话先不要丢,先试着培养一下,兴许就会收获一个满心满眼只有你的男人了。
迟小小暗自庆幸,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啊,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你让我一个女孩子先主动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害羞我也害羞,这样一来洞房花烛就很难完成,咱们还得速战速决出门呢。”
男人依旧没动静,迟小小偷偷地瞄他一眼,只见他还在盯着她的脸看,迟小小深呼吸一下,摇摇头道:“算了,还是我主动点吧。”
她咳嗽一声缓解一下尴尬,往青泓身边坐了坐,双手绞着带血的衣襟手心直冒汗,咬了咬唇,对青泓说:“那我就主动点了。”
青泓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看能不能带动某些回忆,但是始终毫无效果,他心里想着或许是他想多了,他和这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瓜葛。
虽然娶了她,但是一切都只是为了解毒,然而看着她那稚嫩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下手,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六百年前他泓燃道君就不是为别人着想的人,被关在缥缈墟这么久,难道连心性都转了吗?
这样的他哪里还是他,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他入无情道,也没有过道侣或者其他的女人,他觉得道侣或者女人会成为阻碍他飞升的绊脚石,所以也从未和女人亲近过。
有样学样,为了稳住这丫头,他把当年从别人那里看来的逗小姑娘的技巧全用上了,小姑娘们好像都喜欢体贴温柔的男人。
他好像学了很久才学会怎么温柔去对待一个姑娘家。
诶,等等?他一个我行我素的无情道君,为什么会去学别人温柔待人?
一时间悬念多地让他无所适从,先是她的一句话勾起了某些想不起来的记忆,后又是他去做完全和自己行事风格不相符的事情,继而将这些技巧都用在了迟笑身上?
六百年前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般?
这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很普通,一个男人学着温柔并没有什么奇怪,或许是为了逗心爱的女子,也或者是学会了用温柔善良去回馈这世间的恩情。
可是他不同,他是天生的无情道主,在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杀死后,他后来入道证道的人正是他的生父,他连生父都敢手刃的人,为什么偏偏会去学别人温柔?
这不符合他的性情。
眼看小姑娘一张明媚笑意渐浓的小脸出现在视线里,小嘴嘟起来要亲他,青泓一把将她推开起身就走。
小姑娘惊了,看着他迅速消失,急的大喊:“你去哪里啊?你他妈给老子回来!”
青泓没回应他,直接消失了,他得去找鬼車问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疑惑,而且全是因为迟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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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小气坏了,气急败坏地跺脚追出去,看着消失在空气里的青泓,迟小小大骂道:“你他妈最好别回来了,不然让你把搓衣板跪出个洞来!你妈的,说好了洞房花烛竟然临阵脱逃?你还是不是男人?”
迟小小刚骂完,身后一阵冰凉,一转身只见青泓又出现了,青泓面无表情道:“晚上回来再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我有事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迟小小还想说什么,青泓又化成了一道幻影从眼前消失了。
迟小小气结,咬牙切齿半天到底是没办法发作。
这谁受得了这委屈,她以为她可以谈个先婚后爱的恋爱了,谁知道她男人竟临阵脱逃,虽然这大白天的做那种事也不太好,但是既然她都同意了,两个人都坐床上了,青泓怎么能把她扔下就不见了?
还是不是男人了?
难道是她魅力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