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雷焰相撞，在空中发出了一道响亮的激荡声。

燕赤霞在二人身前六丈远的地方落了下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这书生竟然会法术？

而且修为还不比他低！

“原来你也是修道之人。”

燕赤霞古怪地看了宁采臣一眼，又扫了一眼地的血迹，鼻子一闻，便嗅到了树妖的气息。

接着他往四周一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踪影。

他在寺里听到千年树妖的吼声，还以为是哪位高人正在收妖，于是火速赶来，没想到这书生也在这儿，看来这树妖就是这书生杀的。

“这只树妖是你杀的？”

“没错。”

“你既能杀这树妖，为何不杀那女鬼？！”

听到这话，聂小倩的头缩了缩，更加小心地躲在宁采臣身后。

她也不知道宁采臣打不打得过燕赤霞，如果打不过，那她就危险了。

“呵。”宁采臣冷笑一声，“我为何要杀她？”

听到这话，燕赤霞眉头一皱，有些没好气地道：

“你既是修道之人，应知道正邪不两立，这女子乃是会吸人阳气的野鬼，为何不杀？”

“正邪不两立，自然没错！”宁采臣语气一转，“但人鬼并非殊途！”

人鬼并非殊途？！

燕赤霞和聂小倩同时一惊，双眼瞪的更大，一齐看着宁采臣。

一个是除魔道士，剑下斩杀了成百千的妖魔。

一个是孤魂野鬼，诱害了数不清的人类。

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人鬼并非殊途的说法。

“人有好坏，鬼也有善恶！如果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无辜的好鬼，算什么修道之人？”宁采臣接着道。

鬼也有善恶...

这话听在燕赤霞的耳朵里，倒也不陌生，他修行数十年，不是没有见过善良的妖魔鬼怪。

碰到善良的鬼，他都会帮他们超度。

“若是好鬼，自然不应滥杀，但这女鬼刚才还在山下，害死了我的朋友，根本算不得你口中的好鬼！”

聂小倩闻言，眼光哀伤地看向了宁采臣。

大胡子老道说的是实话，她担心的是，宁采臣会不会因此而憎恶她。

如果宁采臣厌恶她，那可真的比让她去死还难受。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宁采臣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眼中不仅没有厌恶和怀疑，反倒而充满着理解。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仿佛能感受到她的隐情，令她不觉心中一暖。

“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受了要挟？”

话音一落，聂小倩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色彩，转瞬间便湿了眼眶。

她都没有告诉过宁采臣，自己受了姥姥的要挟，宁采臣却能够理解她！

她这几年帮着姥姥，杀害了无数路人，虽然大多数人是活该，但也有些是无辜的。

每当看到人们被吸干阳气时，她便会在一旁心痛。

姥姥控制她利用她，姐妹们嫉妒她，人类馋她，那些正道之人都想杀她。

这样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其中的苦味，无人可以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