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裕圣侯沈煊之长女,出身名门,蕙质兰心素来知孝悌,明孝理,更兼有班固之德行着即册封为惠敏县主钦此”
“惠敏县主您快些接旨吧!”
“臣女沈氏安宁叩谢皇恩。”
乍缝喜事小月亮手脚微颤,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一举一动未曾有丝毫失礼之处。若非对方开始的惊讶之色不似作假还以为对方早有准备呢。
一旁的内侍心中不由一赞,小小年纪倒是一身的好气度,也怪不得能得沈侯爷这般看中。
暂且不论收到旨意的沈家人如何欢喜,这厢天使且刚出了沈家大门,有关旨意的内容便已在众臣公间传的沸沸扬扬。眼见沈煊圣恩尤在原本瞧热闹的官员们纷纷将自个儿那些未出头的小心思收的严严实实。
沈家书房
“父亲陛下何故会下此旨意?”
不同于沈家其他人纯然的高兴,大宝虽也心喜却也明白无缘无故陛下又怎么册封妹妹。皇家的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生怕妹妹有什么牵扯大宝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焦急来。
少年人眉头微皱眼中担忧溢于言表沈煊心中欣慰老师同他二人多年的教育终归没有白费。大宝平日里虽疏阔了些,但到底心思还算清明。
“致远不必担心,这份恩典是为父特意向陛下求来的。”
“什么!”大宝大惊。
当日御书房内
“哦!”天成帝眉目微挑“沈卿推了这么些回儿,今个儿竟能亲自开口?”
不得不说,君臣二人相识将近二十年,沈煊难得一次开口着实勾起了司马睿的兴趣。
对方灼灼的目光之下,沈煊想到自个儿的念想略有些不自在,只光棍儿一般直接开口道:
“陛下若是真想加恩于臣,可否将此番恩典赐予家中女儿。”
“陛下也知道,微臣唯有这一双儿女,大宝身为男子,按理来说一应前程何该自个儿来求才是,侯爵人脉,微臣自觉日后留的已经够多了。但小女不同,到头来能带走的不过一份儿嫁妆罢了,且女儿家在世到底艰难,微臣也不晓得能护到几时。”
说起这个,沈煊声音不觉有些低沉。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他挑的再仔细,也难保有所忽视。更何况便是有了如意郎君,日后子嗣,甚至婆母只要有一处不好,都未免横生枝节。
大宝日后娶妻生子,有了自个儿小家,到底能帮衬到哪个地步还未可知。眼看着小月亮越长越大,沈煊心中未免有些焦急。
沈煊眉宇连担忧之色并不作假,想到唯二的长成了的公主,天成帝倒是有些理解对方的心思。
“那沈卿是想要?”
天成帝再度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底下越来越不自在的心腹。
“咳咳”哪怕自诩脸皮厚,真提这个要求的时候沈煊还是微微不好意思。
“陛下您金口玉言,您说的话旁人自是质疑不得,若是您能咳咳在赏赐时明旨夸赞几句咳咳,日后旁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方面挑剔小女。”
便是未来婆母想要拿捏也要掂量一二。
天成帝 “”
就这?十来年诺大的功劳就拿来换这个,眼前之人当真还是他博学多才,眼光卓绝的沈卿吗?
这一刻,司马睿深深的表示怀疑。
还有他的夸赞竟然是要这般用的?
这还是他威严卓绝,处变不惊的老爹吗?大宝表示深深的怀疑。想到自家老爹竟然拿恩典去求陛下下旨赏赐夸赞妹妹便是大宝也被自家老爹这波操作给震惊了。
想到圣旨上那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大宝竟然突觉不能直视。
“爹,您是早有预料?”对的,爹爹定然是早有预料才会这般,大宝使劲儿安慰自个儿。一双眼睛灼灼的看向对方,生怕听到什么否定的答案。
然而沈煊却已经摇了摇头,“在求旨之时,为父确实没有想过册封之事。”他想的确实是赏赐嘉奖一番,只要有了这个名头,以女儿的聪慧,便已经可以应付许多事了。
看着下首大宝深受打击的丧气脸,沈煊轻轻摇了摇头,致远还是太年轻了。
“致远,为父今日在教你一次。”沈煊面色少有的凝重:“为人臣子,永远没有什么该不该得一说。倘若你有十分之功绩,不拘行为还是内心之中所求,具不得超过一分。”
“也永远不要去奢求其余九分。”
听出父亲的言语中的郑重,大宝胸中一震。“可陛下是少有的圣明君主?”
“正因为陛下是明主,才有这区区一分的余地。若是旁的”沈煊摇摇头,不再开口。
然而大宝已然全懂了,思衬片刻,大宝沉重的点了点头,大宝向来不是个笨人,只是少年心中尚未褪尽的理想主义罢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沈煊心中满意,什么事具不是一蹴而就的。
“大宝也莫怪为父将此次恩典用在你妹妹身上。一则女子处事,总要艰难一些。再则,于为父甚至身为侯府世子的致远你,再多的荣耀未必是好事。”
“父亲!”大宝有些生气道:“难不成我这当大哥的还能眼红妹妹的前程不成?”
虽晓得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但大宝还是有些委屈。
沈煊笑着拍了拍已经与他同齐的少年的肩膀,“正因为是家人,才要一应说的清楚。”
“待致远日后为人父的时候便能明白了。”
不知想到什么,大宝面色一红,吭吭哧哧的扭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