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开始出现几盏暖黄的孔明灯,骆洛站在街头,手里拿着自己的剑,背上背着包裹,抬头看那悠悠而起的孔明灯,一时迷茫,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完主人的命令。
突然温热的手掌握着着她凉凉的手,骆洛知道是谁,没反抗,任着他把他拉进小巷子里。
眉毛画得真粗,骆楚手指抚过她的眼角,细细的看着半月未见的骆洛,从眼睛到唇角:“好像瘦了些。手受伤了?以后别这样伤害自己了,我让磨子帮你。”
“不需要。”骆洛拒绝:“你来这里干嘛?这里是启国青田,可不是你凉国安阳王该来的地方。”
骆楚撇嘴,语气怪异:“我要再不来,你可就要把我忘记了。你看你化了男装还不老实,把别人小姑娘都勾引得魂都没了!”
这语气妥妥的一副怨妇,骆洛现在可不想和他打趣,她的计划是今晚必须要杀了张士琮,然后,明天离开青田,去宁城。
对,去宁城,而不是云京。
“洛儿,你好香呀,甜甜的。是别的小姑娘染给你的吧?可真好闻,和你很般配,都是甜的。”
骆楚俯身靠近骆洛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畔,骆洛把人推开:“现在不想和你玩,等做完任务再说。”
“我让别人去做,你受伤了,别冒这个险。张士琮身边侍卫不少,身手也不错,你就别折腾自己了。”
骆楚撑着墙,把骆洛控在怀里,骆洛抬头看他,眼神有点冷:“你支我到青田,只是为了不让我过西荒吗?”
骆楚心脏猛的一跳,淡淡一笑:“当然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灰阁的给我带来的情报有很多包瞒。骆楚,你只跟我说过墨吻,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墨工坊?”
怀疑,她看自己的眼神里竟然带着怀疑。看来让她来青田,误打误撞的,让她知道了更多东西了。
“你手中的是血凉玉,我以为那只跟玉坊有关系,而且,洛儿,你不也对我隐瞒了很多事吗?你从不告诉我你以前的事,你只对我说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我以前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骆洛真的动了气,语气更冷了几分:“你知道的,我帮你杀了太子,杀了皇后,杀了你父皇,就是为了你能帮我找到发簪的信息。”
“那找到你想找的人,杀了你想杀的人之后呢?你会离开吗?回到你口中我永远也不能理解的家乡?”他的语气仍然温柔,可低沉压抑。
家乡?那个所谓文明平等的时代吗?主人匆匆把她送来这里,却没有告知她回去的办法,谁又知道,她会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呢。
骆洛偏过头,出神的看着黑暗的角落:“骆楚,也许我永远也回不到我的家乡了。”
失落伤感。骆楚不知道是该为她这句不离的话开心,还是该为她回不去的伤感而伤感:“那就别回去,留在我身边。”
张士琮站在桥上,脚下船只来往,船内的舞姬走出船头对他挥着袖子,可张士琮毫无兴趣一身冷淡。
“去买酒。”张士琮对身边的侍卫说。
侍卫离去,碰到蓝伊,喊了一声“夫人”,张士琮顺声望来,和蓝伊对眼相望。蓝伊先别过了眼,带着侍女走向另外一个地方。张士琮也收回目光,抬头望着天上稀疏而起的孔明灯。
侍卫把酒带回来,张士琮也不找个地方坐下喝,揭了盖子抬头便喝了几口。
河上船坊一时多了起来,一个船夫撑着一艘船停在桥下。一个穿着蓝色舞衣的女子走出船头,戴着面纱,额上画着桂花案,没有像其他舞姬那样对着张士琮热情招手,只是抬头望着他,媚眼如丝,柳腰若水。
张士琮触到那双眼睛,像是触到了狐狸的魅惑,手中的酒落到地上,魔怔片刻,他低低的笑了几声,然后走下岸边。
“别跟着我。”张士琮挥手让侍卫退下,自己一人走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