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轻车熟路地按了电梯，他们聚餐结束后就挺晚的了，又坐地铁回来，还在楼下磨蹭一会儿，这个时间段，坐电梯的没什么人。

苏和也就没坚持爬楼梯，跟白离一同坐电梯回家。

到家后，白离就缠着苏和要他买手机。

苏和无奈瞥他一眼，随后打开手机软件，在某购物APP上下单了一款手机，23点前下单付款的话，第二天上午就能送到。

白离这才开心起来，瘫在沙发上，再次化为狐狸，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惬意地甩来甩去。

幸好这狐狸精不挑剔。

千元机也能打发。

反正他的诉求就是有手机可以玩就行。

苏和拉过电视柜旁的一个豆绿色的懒人沙发，窝了进去。

一人一狐对视片刻，苏和晃了晃手机：“手机已经给你买了，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白离趴在一个圆形的抱枕上，将整个身子都团了上去，一边甩尾巴一边开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说是感受到了召唤，醒了过来？”

“对。”

“所以你之前一直在沉睡？”

“没错。我印象中是这样。”

“那……你对千画有印象吗？”苏和问出这话后自己先走了个神。

他想到了自己对千画的设定，以及自己这几天实际面对的真实发生的境况——千画可以通过画妖把妖怪收到画卷之中；自己可以通过画妖把妖怪召唤到现实世界。

这是多么的异曲同工啊！

难道……他就是千画？

不，不对。

苏和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千画会一天一失忆。他不会。

白离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当然有印象啊，他是主人为我安排的良缘。”

“这样啊……”苏和沉吟着，他果然不是千画。他继续问道，“那……我画了他，他也会跟你一样，醒过来吗？”

白离说道：“我不确定。”

“如果我不收留你，你会去哪儿？或者说能够去哪儿？回到电脑屏幕世界，还是另寻他处？”苏和盯着白离，这家伙拥有狐形和人形两种形态，无论去哪里，生存技能应该都还能应付。

岂料白离眨了眨眼，悲伤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他可怜巴巴看着苏和：“你不要我了？”

倘若是风流倜傥的人形态这样看着他，他可能还不会被触动。但白离现在是狐形态，四舍五入可以约等于猫了，它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太戳人心了，戳的还是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苏和略略低头摸了摸鼻子，纠正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是一种假设。”

白离放下心来，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的话……我都可以——回到屏幕里继续生存；或者去妖怪可以生存的地方；要嘛就跟主人赋予我的本能一样，在人间找份工作生存。”

竟然是三种可能？苏和想了想，也觉得没毛病。

“你所说的妖怪可以生存的地方，我可以理解为妖界吗？”苏和又问。

白离点点头：“对。我脑中模糊的记忆中，妖界与人界之间有一道门，打开那道门，或者说，穿过那道门，就可以进入了。”他疑惑地歪了歪头，这动作被白狐狸做出来还挺萌，“不过，我记不清那道门的具体位置了，只模糊有个印象，在大山里——”

在大山里？

苏和立刻联想到自己之前两次做梦梦到的关键场景——茂盛山林、超长台阶、降妖塔。

这三者，的确不像是在寻常地方可以看见的。

除非……

除非是类似横店剧组取景地、著名景区保护展览的‘名胜古迹’等地方。

那么，开启妖界的大门“在大山里”就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了。

肯定在大山里。

只不过这个大山具体在什么位置，还需探索。

或者，只有妖王才知道？

苏和摸了一下肚子，然后想起来自己还没问白离有关妖王的事，便又询问道：“妖界是否发生大乱了？”

白离恍惚的眨眨眼，似乎在努力思索，片刻后他摇头：“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从沉睡中感受到召唤、醒来后的那一瞬间开启记忆，直到现在。剩下的，就是主人赋予我的那些跟千画之间经历漫长岁月的模糊记忆。这些记忆跟千画的存在有很大关联，而且只在需要时才会打开。就像一个被封存起来的小盒子。”

“这样啊……那……你们妖界，有妖王吗？”

白离趴在抱枕上，抓过自己一条尾巴用爪子挠了两下：“有的。谁厉害，谁就是妖王。”

“大家都对妖王的位置很感兴趣吗？”

“分不同的种族吧。狮子老虎这种睥睨寻常动物圈的，天生有着想要俯视众妖的血统。在划分地盘后，会率领一方小妖称王称霸。像我就不一样了，我只在乎有没有漂亮的样子和颠倒众生的本事。做不做妖王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白离对苏和道，“还有一些不可说的种族，比如龙族、凤族这类神兽级别的上古大妖，它们平时蛰伏为主，真有祸及妖族的事出现，它们也会出现来拯救大家，上古大妖的威压可就厉害多了。狮子老虎根本不是一级别的。”

“这倒是。”苏和同意白离的科普。

一般情况下，提到妖怪，最先想到的还是比较厉害的大妖怪——龙、凤、麒麟、玄武、白虎，或者经常被载入史册的常见妖怪——狐妖、兔妖、花妖、蛇妖等。

不知道万妖之王，会是什么种类的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