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悠悠带着烤好的饼干去了乐团,心里排演着待会儿怎么跟迟嘉树道歉。
到了后区,经过男士休息室往里扫了眼,窗边桌前,吕冰正在仔细擦拭着小提琴,向来严肃的面容上难得显露出一丝柔和。
“吕前辈,早上好!”谢悠悠冲他打了声招呼。
吕冰动作一顿,扭头对上谢悠悠姣好的面容,眸光晃了晃,视线稍稍移开,回应道:“早。”
同是年少成名的音乐人才,又年龄相当,吕冰和迟嘉树的关系不错,谢悠悠经常见他们一起来,便问了句:“迟前辈也来了吗?”
“没有。”吕冰说,“他今天请假。”
“请假?”谢悠悠愣了一秒,紧接着追问,“是什么原因?方便说吗?”
难不成是被她给气得不想来乐团了?
吕冰放下小提琴,边说边朝她走来:“不清楚,他没跟我说。”
见谢悠悠面露担忧,接着补了句,“放心,不是因为生病,那家伙估计就是想偷懒。”
比起他这种努力型选手,迟嘉树的双手仿佛被上帝亲吻过,很轻易就能将曲目演奏得出神入化,这样的天才有资本任性。
“这样”谢悠悠低应了声,想了想,将昨晚烤的那袋饼干拿出来,迟疑着递给他,“那这个饼干可以麻烦前辈帮我带给他吗?昨天你说他喜欢吃甜来着,我就烤了点曲奇。”
纤细白皙的手拿着一个包装好了的半磨砂透明袋,里面挤满看起来就很香脆可口的曲奇饼。
吕冰以为她这样养尊处优的豪门千金要送甜点也是直接买了礼盒来送,没料到竟然会亲自来做,表情一顿,下意识地问:“你跟他你们怎么了?”
“我”谢悠悠正要回答,突然间从一旁伸来一只手,直接将她手里那袋曲奇饼给抢了过去,她心上一喜,还以为是说不来最终还是来了的迟嘉树,结果一回头,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江屿?!”她睁圆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江屿没回答,抬眼打量着吕冰,严肃又古板的气质让他不由嗤了声:“谢悠悠,你眼光可真差。”
这种男人一看就很无趣,和他在一起能干什么?一起拉小提琴吗?
谢悠悠还没搞清楚他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他又冒出一句她听不懂的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江屿便以为她是默认。
舌尖抵了抵腮壁,心口那团从昨晚就擦燃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他目光捉着吕冰不放,然后当着他的面撕开了那袋饼干,胡乱抓了两块就往嘴里送。他故意咬得咔嚓响,微挑的眉带着十足挑衅。
这下,谢悠悠总算明白过来这条蠢鱼是误会了!
冲吕冰抱歉地笑笑,她拽了江屿就往外走,一路到了无人的偏角,才停下来,对着满嘴饼干渣的男人怒目圆睁:“大清早你发什么神经?”
舌尖明明满是甜味,然而隐隐的苦涩却从喉咙深处漫了上来。
江屿别过脸,若无其事地讽道:“怎么,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刚说完,脑门就被戳了下,谢悠悠没好气地说:“什么好事不好事?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小提琴首席!饼干不是要送给他,是拜托他转交!”
江屿表情一滞,回想自己刚才单方面的挑衅,拿着饼干袋子的手就僵得不知该怎么放,喉结上下滚了好几轮,才挤出句:“不早说。”
谢悠悠被这话给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