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空前凝重。
一片死寂中江屿抬手缓而重地抹掉脸上的酒液,舌尖抵了抵腮,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猛地揪住迟嘉树的衣领,扬手便是一拳揍了过去。
他江屿可不是圈子里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么多情敌都跑来跟前示威了,他要是还像个孙子似的忍气吞声算是男人吗?
长年在赛道上野的人和长年在坐在钢琴前的人打架上终究悬殊,迟嘉树虽然也有反击但基本上是被江屿在按着打,脸上很快挂了彩破了的唇角浸着血,可那眼神却丝毫不示弱,找准机会抓了酒瓶就往对方脑袋上砸过去,江屿适时抓住他的手腕,将酒瓶扔开。
玻璃坠地哗啦一声。
有人尖叫。
宴会厅里开始出现骚乱。
谢悠悠终于回过神来瞧清眼前的局面,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真没想到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居然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打起来!
“江屿!”她喊他名字,“你快住手!”
江屿揪着迟嘉树衣领,动作顿了顿,也就是这一短暂的间隙他被迟嘉树扇了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而有力。
“艹!”这下江屿眼尾煞红,再控制不住情绪,将人摁在桌边发狠地打。
四周议论纷纷。
再这么打下去可不行谢悠悠见喊不住,立刻就要过去拉架。
这时候肩膀被玄卿扣住:“你别去,交给我就好。”
沉稳的声音让她一瞬间就安下心来,把事情交由他处理。
“麻烦你了,玄卿哥。”
搭在肩头的手抬高,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那声音温柔中透出难以察觉的宠溺,对着她低声道:“你的事,算什么麻烦?”
他说完很快便过去,将迟嘉树拉开,面色难看地冲两人呵斥:“闹够了没有?!”
“滚!”江屿推开他,又要过去揍人。
玄卿却挡在迟嘉树面前,以身隔开两人,厉声道:“我说够了!”
都是情敌,无非是讨厌程度不同罢了,江屿嗤一声,微眯起发红的眼,警告道:“我说滚,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打。”
玄卿动也不动,并没有将这句威胁放在眼里,轻轻一笑,道:“你可以试试。”
三个男人圈出一片修罗场。
骚动的人群中,贺厉不紧不慢抿一口香槟,唇边缓缓勾起愉悦弧度。
翻车了?很好。
正在局势无比紧张之时,从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一道清冷声音,很平静的语调,却透出不容违逆的气势,淡淡几个字,平息这场风波“把人拉开,闹事的那两个扔出去。”
这声音
谢悠悠愣愣地回头,就看到,一道身影从门前的那圈阴影中走了出来,黑色西装衬得眉目冷峻,手里却拿着温柔的花束。身上与生俱来的雍容清贵,使他一出场就令周遭都臣服般安静下来。
薄兰栖?!
他怎么在这里?
谢悠悠知道他对音乐并不感兴趣,况且他那么忙,也不会特意抽出两小时来这种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场合。而且花?他什么时候亲自给人送过花?即便是要给长辈道贺,也是安排人订了花帮忙写好祝福语直接送过去。
眼前的这一幕,简直违和得像是出现了幻觉!
今晚的宴会上除了国内外的著名音乐人士,多是燕城名流,而薄兰栖这次出席十分低调,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因而见他现身,不少人心里涌起不亚于谢悠悠的疑惑。
没去管四面八方各异的视线,也没去追究这场骚乱的缘由,薄兰栖命令完保镖后,环顾宴会厅,在人群中找到谢悠悠的身影后,便抱着那束直朝她走了过来。
四周又静了几分。
所有人都在屏息注视着薄兰栖,想知道他这束花是要送给谁。
“应该是送给乐团团长副团长之类的吧?祝贺今年的夏季音乐会圆满结束。”
“可他走的方向不是团长他们那边啊!”
顺着薄兰栖视线所及的方向,不少人都看到了谢悠悠,可
“总不可能是送给谢悠悠的,虽然今天是她的首演,但之前薄兰栖不是已经当众拒婚了吗?巴不得甩掉的包袱,谁那么想不开又送上来让她纠缠?”
然而意料之外,薄兰栖越过人群,在水晶灯折射出的璀璨灯光下,一步步走到了谢悠悠的面前,站定,深深看她一眼,将手里那束花递了过去。
时间有片刻的静止,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他对着曾经拒绝过的女人,由衷说道:“演出很精彩,祝贺首演成功。”
议论声压不住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