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壈轻轻抚上贝心渝的手,碰了碰冰凉的锁链,“很疼吧。”
贝心渝失了神,片刻,她摇了摇头,苦笑:“一个人的心都死了,又怎么会觉得疼呢?”
麻木了,都已经麻木了。
她突然诡异地一笑,“你来这座无人岛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贝心渝看向纪安壈的眼神慢慢变得怜爱,抬起手臂捏起她的下巴,拖得锁链发出摩擦声响,“你是沈安城的新欢吗?真可怜啊,被他爱上……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她的眼神涣散,铺了一层淡淡的灰,像失去了生命。
纪安壈摇头,“不是,我不是沈安城的新欢。”
闻言,贝心渝微眯了眼,打量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如果你不是他的新欢,那你……又怎么会被他囚禁在了这里?”
“因为……他是个疯子。”纪安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该下地狱,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他拖下去。”
她的话,贝心渝听得震撼,也听得泪流满面:“不,沈安城他该死,我要拖他一起下地狱,妹妹,你要好好的。”
这一瞬,她明白了,纪安壈是懂她的。
其实,她们是一类人。
那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漫长到了有一辈子之久,没想到终于有人能懂得她的所想所求,这其中的所幸,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诉得清分明?
纪安壈一时哽咽住了,她只是感动于衷,却难以言诉,好一会,她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会被沈安城囚禁在了这里?”
“我啊……”
贝心渝抬头,望向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泪水从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几乎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所以上天要这样地对待我……”
“五年前,我还是一名刚毕业的留学生,为了找工作,我向多家公司投了简历,后来,有一家公司向我发来了聘请。”
“那个工作很简单,就是当一个十六岁孩子的家教老师,而且工资特别的高,这对于刚毕业的我来说那是一个特别宝贵的机会。于是,我成了那孩子的家教老师,而那孩子……也就是沈安城。”
“他的五官长得很精致,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漂亮许多,他不爱说话,很安静,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那时我想、大抵是他的父母都不在他的身边吧,那是缺爱的一种表现,作为一个家教老师,我想给这孩子带去更多的快乐和温暖。”
贝心渝慢慢回忆,也慢慢地道来:“刚开始,我确实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男孩子,但那是一种老师对学生的喜爱,也可以说是姐姐对弟弟的一种疼爱,可他不懂,他固执地以为那是男女之间的爱,他偏执地以为我爱他。”
“后来,我渐渐发现他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他的感情完全不一样,他会突然抱着我咬我的耳朵,说姐姐我好爱你啊,他会向我索吻,他会疯狂地看着我,用那种侵略性的眼神……他想占有我。”
“可那是一种病态的爱,是不正常的,况且我不爱他,我有自己的爱人。刚开始,我始终觉得他是太过缺爱,才会误以为那就是爱情,我想把他拉到正轨上来,他不应该越陷越深……”
“但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