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和邹氏自是应是,秦昭再看一眼前方夏凉那胖乎乎的背影,便往男宾处走去。
宴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卫驸马和福顺长公主有心,招待宾客用的是以梨花做的各色糕点,喝的也是梨花酒,酒液清甜,度数并不高,小孩子们也可以喝一点的,夏凉她们还遇到了宁桐,她一身天青色衣衫,姿容出众,见到夏凉几人莞尔一笑,双眼弯弯,配合着右眼角下的一点痣,真真是昳丽无方人比花娇,夏凉还偷偷对比了一下林萱和宁桐,发现两人各有各的美,站在一起甚是惹眼,只是可怜了她和秦辰,被两位美人衬成了路人,她还是个胖路人。
夏凉将宁桐介绍给秦辰和林萱,几人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玩的不亦乐乎,而男宾这边,秦昭和卫瑾则显得沉闷的多。
卫瑾自从知道自家娘亲的心意之后,眉宇之间便无往日的开阔洒脱,他站于梨树之下,梨花洁白,更显树下之人的落寞,秦昭问道:“没有与长公主谈好吗?”
卫瑾自嘲一笑,“若是她能听我的,今日的梨花宴便不会有福康长公主出现了。”
福康长公主借着福顺长公主的宴会相看儿媳,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亲近的态度,两人怕是一时分割不开了。
秦昭不好说什么,只能问一句:“那你准备怎么办?”
卫瑾抬头,望着远处一碧如洗的天空,声音寂寥,“秦昭,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京城这里不适合我,我就到别处去,天地辽阔,我总能找到我喜欢的生活。”
“可是”,秦昭罕见地没有立即支持,“福康长公主有意与你家结亲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你一走了之倒是简单,但是福康长公主丢了面子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可想过你的家人?”
“家人?她们可有想过我呢!”
卫瑾一想到自家母亲的冷漠与固执,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发冷,她口口声声是为了他好,可他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她追权逐势的一颗棋子罢了,既如此,不如两相剥离,省的更加难堪。
卫瑾显见已是下定了决心,秦昭便不再多劝,此时前方突然有喧哗之声传来,卫瑾与秦昭上前查看,远远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两男子而来,两男子身着常服,但轩昂气势不减,卫瑾上前行礼拜见,“参见二殿下六殿下,不知二位前来,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人群正中的就是当今唯一的嫡皇子二皇子傅璋了,他的相貌随了先皇后,五官精致又带着十足的贵气,此时却面带笑容,颇有亲近之意,他扶一把卫瑾,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倒显得生分了,我听说姑母在这里举办宴会,便和六弟不请自来,倒是我们唐突了。”
六皇子向着卫瑾和秦昭微微颔首。
“两位殿下能来,母亲和姨母必是高兴的”,卫瑾引着两位皇子来到梨林中央,福康长公主正与众位贵妇人说着话,余光看到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待看清楚了,脸上便是一笑,扶着身边女官的手站起,态度和煦,“璋儿怎么来了?”
二皇子行一礼,扶着福康长公主坐下:“听说两位姑母在这里办宴会,不仅有梨花可赏,更有不少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如此盛会,我可不能错过,就带着六弟过来了。”
“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玩乐罢了,”福康长公主待二皇子很是亲昵,“你平日里总是事忙,今儿既来了就好好乐一乐,卫驸马的这片梨林着实不错,糕点和酒也做得好。”
二皇子对着梨林赞了一番:“侵阶草色连朝雨,满地梨花昨夜风,这么好的景致,若只白白看过就可惜了”,他望一眼周围聚着的姑娘们,只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今日来的公子姑娘中不乏有才的,不如把大家组织起来,会写诗的写诗,会作画的作画,两位姑母与诸位夫人们就做个评判,最后选出好的送给父皇,这样父皇虽不能亲至也可欣赏一番,也可知道咱们大渝朝文风之鼎盛。”
这场宴会虽是福顺长公主主办,但打头做主的却是福康,福康怎么会驳二皇子的提议呢,她温和一笑尽显雍容,“你这个主意极好,我也正觉得这宴会有些单调呢,就按你说的办,另外”,她说着便将头上的一支累丝嵌珠玫瑰簪取下,这只簪以金丝垒成卷草纹样,上嵌一颗浑圆饱满的淡粉色珍珠,簪头卷成玫瑰花瓣儿状,下坠流苏,制作十分精致,是内廷才有的手艺,福康长公主将簪子放入女官举着的托盘之中,道:“我最喜欢文采出众的姑娘,这只簪就添做彩头吧。”
福康如此,福顺亦取下一支价值不菲的鎏金点翠钗放于托盘之上。
二皇子笑赞道:“两位姑母有心了。”
等到夏凉秦辰四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秦辰自是乐的热闹,夏凉则极是不安,她看向对面亦一脸期待的林萱,心道:难道该来的,就真的躲不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