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花泽静静地蹲下身擦干净匕首,认真肃穆的进行雕刻,像是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 人总要死,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年仅九岁的黑发少女冷静的做完一切,握着匕首面带微笑的站起身,张开双臂仰望夜空中飘下的大雪,咯咯笑出声,稚嫩的嗓音清脆如银铃般,天真烂漫。 在鲜红的血液中,如同天使般安详的表情,优雅的芭蕾舞,每一次踮脚,旋转,躬身,仰头,黑发狂乱飞舞,嘴角的笑意像是融汇了全世界的童真。 寂静的风雪夜,忽明忽暗的路灯下,黑川花泽骤然停下身子,猛地看向巷子尽头的那个人影,看样子还只是个少年。 她叹了口气,收起匕首,背着吉他迎面走向那个少年,鲜红的脚印走成猫步,被身后拖行的吉他毁去脚印。 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一米五多的身高,黑色薄外套,戴着绿格子围巾和毛线鸭舌帽,似乎已经被眼前所见的震惊到丢魂,小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苍白得毫无血色,仔细观察,花泽发现他居然在轻轻颤抖。 “都看到了?”黑川花泽若无其事的哈哈大笑,一路拖着吉他越过少年的身边,“赶紧回家吧,如果你的鞋印被发现,说不定会把你当成凶手。” 青涩稚嫩的声音透着愉悦,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漫无目的的走在暴风雪中,这一刻的黑川花泽,以一种恶魔的形象,深深印在小少年的脑海里,成为永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花泽来到自己藏行李箱的地方,行李箱已经消失不见,但滚轮的痕迹还可以分辨的出来。 偷东西罪不至死,但箱子得找回来。 顺着痕迹一路找到一处荒凉破败的仓库,铁门没有上锁,绿色的漆面早已锈迹斑斑。 寒风灌入破碎玻璃的声音像暗夜女巫的号角声。 “吱伊——” 开门的声音在暗夜中非常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不算太大的空间里,瓷砖地面已经破碎不堪,屋子里只有两只玻璃瓶保护的蜡烛,摆放在木制茶几上,茶几旁的沙发里蜷缩着一个黑色短发的男孩子,身上盖着脏兮兮的毯子。 黑川花泽的金属灰行李箱正稳稳放置在沙发旁,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她借着烛光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也不在意这个男孩鞋底的淤泥蹭到裤子上。 孤儿……吗? 小少年长得不错,五官俊秀,睡颜十分安详,跟她差不多的年纪。 环顾一圈周围,凌乱的废纸板铺了满地,地上还有一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吉他,掉色严重,吉他弦都不齐全。 同情这种并不高尚的情绪涌上心头,黑川花泽苦笑起来,拉开吉他包,把自己的黑色吉他挂在脖子上,摆好姿态,右手轻轻往下一划,混音铮铮响起。 反正她不会弹吉他,只是喜欢吉他弦发出的声音而已,有人比她更需要吉他,那么,她可以毫不犹豫的送出,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回东京,以慈善为人生目标,做一辈子捐赠者。 吉他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少年。 “送我一首曲子,我把吉他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