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后,清晨空气微凉。 花泽和美智一起吃了头疼药,简单收拾行李,飞往美国洛杉矶,阿崇则独自驾车返回黑川组老宅。 花泽穿着白色棒球夹克,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嘻哈风十足,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转动着一个魔方。 美智穿着破洞牛仔裤和红色衬衫,化了淡妆,戴着猫眼型大墨镜,听着DV音乐碟,即便是静静地侧头赏云,都是一副完美的硬照,自带时尚大片即视感。 当初挺着大肚子游荡在瑞典街头,因为未成年所以租不到合法的公寓,只能挤在教堂隔壁的民宿,即便带了足够的钱,仍然无法确保生产过程的安全,幸好安子和美智赶来,美智当即求助于她的父亲上杉凛人。 1994年11月9日,花泽收拾行李和安子、美智一起住进酒店,美智用酒店的长途给远在美国的父亲打了电话,全程用英文交流,没有提及花泽的身份和年龄,倒是点明了未婚先孕的事实,希望他过来帮忙。 上杉美智从来没有喊过“dad”,而是直呼其名,凛人。 见到这位上杉凛人的时候,花泽立刻明白了原因,美智的父亲是美国人,准确的说这位金色长直发的英俊高大中年人是纯正的欧系血统,却是日本国籍,美智是他收养的女儿,这对父女之间的相处方式更像兄妹。 比起花泽和安子的愕然,上杉先生才更吃惊,眼前的孕妇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完全扯不到未婚先孕这种事,当时的花泽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虽然个子比同龄人高一些,但稚嫩青涩的五官却暴露了年龄,因为黑色短发和白净面孔的相互映衬,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稚嫩。 十四岁的花泽用恰到好处的淡笑和熟练如母语的美式英语跟他打招呼,谈吐稳重让人错觉她已经经历风雨沧桑,丝毫没有怀孕的喜悦或是惶恐,那双黑眸像一望无际的宇宙。 上杉凛人平静的深吸一口气,用浑厚低沉的嗓音平和的做了自我介绍,问了一个让在场三个女生都愣神的问题。 “Angel,你是自愿的吗?” 因为这个中年人是唯一一个能负责她安全生产的人,花泽由内而外的绽放出微笑,轻轻点头,抬手与上杉凛人握手,“我是主动的。” 十九岁的美智旁若无人的伸手从父亲的西服内侧口袋里掏出雪茄点燃,等到两人的手分开,她直截了当的说了安子的计划,由上杉凛人安排看护中心,与医院方面做好保密协议,等孩子出生以后暂时送到福利院,再由上杉凛人办理收养。 这些问题花泽都没想过,她满脑子都是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幸好在脑子傻掉的孕期,能有安子这么温柔聪明,美智这么行动力强的朋友陪伴在身侧。 她很感激这些人出现在生命中。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后,降落在洛杉矶机场,由于一年多的时间频繁往这边跑,花泽比美智更熟悉道路,她的小桑塔纳就停在机场旁边停车场内,半个小时的行程,抵达上杉凛人在富人区的别墅。 美智有些心不在焉,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听着DV音乐碟,从未把耳机摘下来,电池换了一个又一个,似乎有些焦虑。 花泽比她更焦虑,每次坐飞机都是漫长的煎熬,她恨不得立刻接安妮回国。